“无妨。”
韩望摆摆手,略作沉吟,忽然一拂袖,当啷一套茶具,两盏茶碗落在案几上,笑道“你我同代真传,师兄弟间便不谈什么你主我客了,为兄自取些粗茶润喉吧。”
言语间已经动手冲泡起来:“请。”
许庄愕然复又一笑,只觉这位师兄真是洒脱君子,也不推脱:“请。”
便接过茶盏,品起茶来,只觉清香淡淡,入口回甘,显然算不得‘粗茶’之称。
两人饮过茶水,韩望又道:“师弟府中,确实少了些许生气。
仙道漫漫,已经足够艰难,总还是需有些闲情逸趣,为兄家中还有些仙姬秀妤,能歌善舞,晓琴棋书画,如果师弟不嫌弃,可赠予师弟。”
话未说尽,又小小开了个玩笑:“再到给师弟挑两个机灵的小道童伺候,免得为兄来访,自带茶水也罢了,还得自个儿斟茶。”
许庄闻言失笑,忙道:“师弟清净惯了,仙姬便算了罢!
倒是道童,确实应寻两个。”
“既然如此,日后为兄帮你包办此事。”
韩望哈哈一笑,也不再劝许庄收什么仙姬秀妤,倒是将挑寻道童之时包揽下来,随后又说起门中一些趣事来。
韩望不谈正事,许庄也不着急,两人便随性聊了起来。
——
几乎同一时间,陈师凤也驾着遁光来到均阳六岛上的一处偏僻之地。
这地界甚是冷清,山林虽郁郁葱葱,却偏生没什么生气,更没有烟火气。
陈师凤也是第一次到这儿,略作判断,沿着小路入了林间,行了不过数十步,便豁然开朗,到了一处空地。
一株根系盘曲虬结的古树下,摆着一案青石,上刻棋盘,布着残局,一名披头散发,白袍开襟袒胸露ru的青年人正撵着棋子苦苦思索。
那青年人撵着棋子,头也不抬,冷淡问道:“你是谁家子弟,怎么会到我这偏僻地方来。”
陈师凤抬头看着撑天的古树,说道:“我乃陈师凤,奉家主之命来此。”
两人冷淡的语气竟有些如出一辙。
青年人正是陈宗玉,听了陈师凤之言,倒是抬起头来,露出苍白的脸来,似笑非笑道:“豁……原来是族中的天之骄子,果然傲气非常。”
他一撇棋子,懒懒伸了个腰道:“说吧,我那大哥叫你过来做什么?”
陈师凤道:“家主有令,着你最好不要随意参合姑姑……陈怜之事。”
“哈哈哈哈哈!”
陈宗玉闻言昂首大笑道:“最好不要,是要?还是不要?”
“我这位大哥,行事可真是越发不爽利了,到底哪一种,更合他心意,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陈宗玉又撵起棋子,戏谑道,“不过不妨事,因为我早已经参合其中了。”
陈师凤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做了什么!”
陈宗玉蛮不在乎地笑笑:“我一届废人,能做得了什么?同我这位新晋的师弟打个招呼罢了。”
陈师凤冷冷道:“你的行为,我会如实禀报家主。”
“嗤。”
陈宗玉鼻腔里挤出来不屑的冷哼,自顾自下起棋来,全然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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