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老太太的脚。
某些愚昧落后的地方依旧奉行裹脚,这双被裹的小脚只有一拃长,肿胀地挤在手纳的千层底布鞋里,脚背被黑色鞋边勒出水肿的痕迹,像一块泡肿的面馒头。
斧头脱手,祝之帛连惨叫声都没出来就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旁边几人现他的异常,忙问“怎么了”
祝之帛喉头紧,头皮麻,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话,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可当他再次看向那个位置时,吊在那里的老太太又消失了,只剩下随风摇摆的柳枝。
可这次他确定自己没看岔眼,他甚至摸到了那双脚
祝之帛一个连拿两座影帝奖的大男人快哭出来了“我又看到了有个老太太吊在树上”
黎知一拧眉,当机立断道“赶紧砍完离开这里。”
连青临立刻走上前捡起斧头,给摇摇欲断的树枝来了最后一砍。
哗啦一声,树枝断落在地,众人拖着树枝匆匆离开,谁也没再回头。
一直下到山脚,祝之帛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
翠绿叠嶂之间,那条羊肠小道白雾弥漫,幽深不见尽头,像通往阴曹地府。
他狠狠打了个寒战,赶紧跟上同伴的脚步。
拖着柳枝回到院子时,院门口有人撑伞站在细雨中。
听见声响,他抬起油纸做的伞沿,伞下那张脸隔着雨雾望过来,连青临在后面嫉妒地“啧”
了一声“这哥们每次出场都跟走错片场一样。”
黎知看了看那张漂亮精致却不失少年感的帅脸,赞同地点点头。
她走过去,笑盈盈的“李先生,柳树枝我们已经带回来了,接下来要麻烦你教我们怎么制作引魂幡和出丧棒了。”
李见奚看着她睫毛上悬而不落的雨珠,雨光折射进眼睛,光彩熠熠。
他没有说话,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撑着伞转身走回院内。
有他这个专业人士指导,引魂幡和出丧棒很快就做好了。
引魂幡上悬挂的白布写着村长的籍贯名字生卒年月,黎知站在旁边看李见奚提笔书写,意外现这个nc字还写得挺漂亮。
打墓是个体力活,天还下着雨,黏土更不好挖,众人匆匆吃完午饭,带着工具就准备出了。
墓穴的位置是阴阳先生勘探的,这一趟李见奚自然全程陪同。
他撑着那把有些破损的油纸伞站在院门口,看见黎知扛着铁锹走过来,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突然问“你要伞吗”
黎知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笑了起来“不用了,反正已经打湿了。
谢谢。”
李见奚沉默地垂下眼皮,转身朝前带路。
像关平村这种宗族制的村落,族人下葬都会埋进祖坟,村长也不例外。
坟地距离祠堂不远,穿过一片田野,竖满坟包的坟地出现在眼前。
越靠前,坟包越新,墓前还残留香烛纸灰的痕迹。
但越往后,荒草的长势越盛,掩盖住了祖辈的坟墓,显然因为村子人口锐减,无人打理祖坟了,整座坟场看上去格外凄凉。
李见奚把他们带到给村长选定的墓穴位置,到了时辰,先烧纸,再由玩家中年龄最大的高士军充当长子的角色开挖第一锹土。
东北方的地上放着一张红纸,高士军颤巍巍把铁锹上的第一铲土倒在上面,打墓就正式开始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轻松活儿,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里,黄土黏在铁锹上,每一下都要使出吃奶的劲。
墓穴不能浅,按照阴阳先生的要求,至少要挖到两米二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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