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走在泛着青嫩绿意的路边,今天的一幕幕像电影般放映,寂静又喧嚣。
手随意地插在黑色运动裤口袋里,唇有些干,平白添了几分落拓。
项逢挑外围的小道走着,夜灯初上,天色尚可,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笼罩了他。
项逢不是多愁善感的细腻性子,但此刻他突然有种感觉,这所城市里没什么是真的属于他的。
延城虽然不属于一线城市里展较快的,但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在延熹大学里,打游戏用hhkb、刷牙用飞利浦电动牙刷钻石系列,用一个月半个月就换都是很平常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距学校很远了,路上人影绰绰,项逢感觉这一年多就像一场梦。
是,一个在街头混迹多年的男人做这种比喻挺搞笑的,但项逢就是这么觉得。
路边烟火浓烈,让人恍惚。
黄纸厚厚的一沓,也不知是什么让它显得沉甸甸的。
清明近了,有些东西执拗地存在在那里,血肉黏在了一起。
全国都在倡导文明祭祖,谁都明白这是对的,可是过去的习惯就好像添了尼古丁般让人上瘾。
戒掉吗?那是时间该做的事啊。
突然十字路口的尽头跑来一个脚步踉跄的男人,穿着白色体恤,领口晕着血迹。
男人,不,看上去至少在年龄上还只是个男孩子,他的神情惊慌,本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弱。
项逢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干脆地撸起了袖子,项逢快跑了过去。
男孩一把抓住了项逢,带着血渍的指尖用力。
肩膀垂得很低,双眼充血,紧紧盯着项逢,他颤抖着声线开口:“救救我,救救我”
。
项逢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啊”
。
他朝十字路口那边望了望,又问“你得罪了什么人?”
很多年后,程湛依然记得这一刻,项逢应了他,没有托词、没有支吾,连他得罪的是什么人都是下一句才问的。
很多年后,栀子花开遍庭院,程湛擦擦紫檀镂花桌上的手枪,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多年经营的心血。
手底下的很多人都不理解,程湛只是垂下眼,淡淡地说:“那是项哥啊。”
此刻程湛回避一般地闭了闭眼,“我也不知道,自从上了延熹就一直有一帮人看我不顺眼。
我卖球拍,o一副,只是看起来仿尤尼克斯的外观,商标上清楚表明了就是国产的小牌子。
性价比真的很高,我也从没有说过这是真——”
项逢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问现在追你的是哪伙人,他们有几个,是做小额贷的,收保护费的,还是开酒吧赌场的?”
程湛愣了愣,说:“应该是,应该是被雇佣的私人保镖,有三个人,”
程湛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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