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和翠姨重聚,也终于快要完全摆脱洛府了。
至于临近的认亲一事,阿宓心底渐渐没有刚重生时那么期待了。
亲人这种称呼对她来说太模糊了,甚至还没有近日相处的秦等人来得亲近。
阿宓手抚上胸前沉甸甸的玉镯,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翠姨说阿宓长得不像娘亲,像不像亲父还不知道,但光凭外貌乔府肯定很难认出她来,耳坠作为认亲的凭证就十分重要,阿宓妥帖地把它放在了里衣缝制的口袋里。
正巧秦也问她,“洛姑娘要寻的亲是京城哪户人家姓什么可有凭证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寻到,再送过去。”
阿宓此时已经很有些信任他们了,当下就写道娘亲姓乔,我要寻的是外祖。
“乔这可巧了,总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乔吧”
秦开了句玩笑,心底觉得不可能,朝河乔氏那样的望族,其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南地的小商户。
下一瞬,他的声音突然慢慢低了下来,直至蚊呐般轻不可闻。
阿宓把耳坠放在了案上,缓缓写着这就是到时认亲的凭证。
秦双眼已经瞪得很大了,就在阿宓以为还能瞪得更大时,他突然拿起耳坠仔细了,确定没错上面的家徽,有些结结巴巴道“这这真是洛姑娘娘亲的东西”
阿宓很是疑惑,对他点了点头,秦更是直接露出了几乎可以称为震惊的神情。
这可真是
脑子里的想法都没转完,秦眼尖地到帘子被挑开,眼皮一跳就要把耳坠收起来,不妨慌张之下顺手一带,耳坠就带到了来人脚下。
漾着温柔水色的耳坠落在沈慎黑色的皂靴前,他顿了顿,俯身拾起它,并在那纹路很浅的图案上摩挲了下。
“你的”
他平淡地掀起眸子,十分直接地向阿宓。
阿宓再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只是这次点头的弧度略为迟疑。
秦只觉得晴天轰雷,劈得他脸都白了,脑子里只剩两个大字要完。
阿宓手上抓着纸笔,勉强镇定地把它平摊在了桌上然后拿起,缓缓写了起来。
沈慎完了一段话,“想跟着我们去京城”
阿宓点头,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保证绝不会打搅他们办事。
“谁告诉你,我们不会带上你”
认真听着对方问话,阿宓发现这位大人声音很沉,总是给人十分稳重和安心的感觉。
她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人肯定是好心告诉自己的,难道自己要回这位大人,说他的属下表示他很凶吗
阿宓不写沈慎也能猜到他的属下做了什么,无非是心中不忍才劝小姑娘自己离开,可惜她并不理解其中好意。
明明早有答案,他却道“想托人办事,总要有代价,你能给什么”
阿宓茫然了,她能给什么
有翠姨拿出的那些珠宝银票,她们现在不缺银子,可是面前的这些人上去也不缺。
阿宓凝眉细思,面前的人也很有耐心,等着她的回话。
恍然间,阿宓想到公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公子说世间有很多坚贞不屈之人,世人赞他们品性,我却不觉得要让他们屈服有什么难,无非权势、富贵和美色这三样,许多人毕生所求也不过这些,阿宓觉得是不是
当时公子好像办成了什么大事十分高兴,说完又马上亲了亲阿宓,含笑道我们阿宓就是能让任何男子折腰的美人。
公子教过阿宓很多东西,阿宓记住了一些,淡忘了一些,可本能是不会忘的。
每次公子不高兴或阿宓想出别庄玩的时候,公子就会暗示她要讨好他,告诉她怎样才能让他开心。
在阿宓的观念中,是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的,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公子更是从没让她意识到过这点,她顶多本能知道女子身体不能叫人见之类的关键。
所以此时阿宓脸上的点点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有求于人的不好意思,还有一丝丝紧张。
回忆着公子说的话和教她的动作,阿宓鼓起勇气伸手,用很小的力气扯了扯眼前人的衣袖,示意他弯腰。
沈慎没动,冷淡地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阿宓等了会儿后无法,四处张望,在榻角寻了个小凳,然后走去把小凳搬来踩在上面,为难地发现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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