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尘只道:“嗯。”
他前身之时早就不会爱了千年,这有何难。
且情爱之事太过扰人,他从前见世人困惑此间,为此痴缠怨恨,不能看清,只觉都是虚妄。
萧辞冰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明明痛的辛苦,却在他面前不露半分,他不由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这世间喜怒哀乐惧爱恶,眼耳鼻舌身意,有几人可以抛下,如他这般修仙问道之人也自认并无这种绝厉。
可眼下他对面这皎皎临风之人,与他说要余生断情。
“师弟可知要修无情道,需受天道所验三百雷火之苦。”
那三百雷火,比之这人此刻焰火焚体,更胜百倍有余。
这修真界中道门众多,由上至下三游之别,还不曾有一人自愿生受此劫。
“自是知晓。”
宴尘端起面前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他前身时受过,不过是再受一次罢了,况且他本身就已是修无情道的意志,用三百雷火换得此间天道所认,淬身炼体,往后要助喻清渊登上高位,也能更好的帮他。
萧辞冰见对面人饮酒时微扬起的脖颈,其上一片细腻。
他拿起一旁酒壶,就要往他杯中再倒。
宴尘伸手挡了一下:“不必了。”
萧辞冰看着这人指尖,没有执意去倒,他将酒壶放下,回手将自己杯中酒喝尽。
“看来师弟心意已绝,往后若有何事需要,都可找我,乐意之至。”
他起身,似乎意有所指,袖角洒落,貌带轩然,转身而去。
宴尘从石凳上离开,不言一语往屋内行去,肩上载着一方月辉,喻清渊目光不由追在他背脊之上,眼中是一片沉海。
三百雷火之苦……
直到前方推门声响起,他才从自己的心绪中回神,抬步往前。
……
直至王博之时,宴尘才从焰火焚体的痛楚之中解脱。
喻清渊半个晚上辗转反侧,他的师尊竟然没来找他麻烦。
他早早起身,从房中出来,便见宴尘正下床。
毕竟于昨日里心间打定了某些想法,喻清渊先是在一处站了一会,而后行到宴尘身边,执礼问安:“师尊。”
他微微垂头,看上去很是恭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宴尘嗯了一声,越过他就要往门口行去。
喻清渊走到宴尘所睡的床前,本意是如前世那般替他整理床铺,虽然他极度不愿,并厌恶于此,但为了达成报仇之想,只能装作一时。
可眼见床铺上规整,只有一处地方有几方褶痕。
……他打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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