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何田。
她又割了一块蜂蜜放进罐子中,“因为这里有很多黑莓。
黑莓的花蜜就是这种颜色。”
易弦仔细闻一闻,蜜中确实有股黑莓的果香。
罐子快装满了,何田也不再割了。
要给这些小蜜蜂留上一大半蜂巢,让它们健健康康活下去,他们才能每年都有蜂蜜。
装在玻璃罐中的蜂蜜黏稠透明,蜂巢的碎片慢慢浮起来从蜂蜜里,小孔中的空气跑出来,在蜜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蜂巢的主要成分是蜂蜡,把蜜拿回家后捞出蜂巢,控干上面的蜜,洗净之后就可以加上草药、油脂加热,搅拌后倒在小竹盒子里,就是他们冬天用来保护嘴唇的药膏了。
收好蜂蜜后,他们向桑林边的小溪走去。
他们不能就这样回家,尤其是何田,身上手上都是蜂蜜,万一引到其他蜜蜂、昆虫,被蛰了叮了就惨了。
到了溪边,易弦按照何田的指示,先把蜜罐放在草丛里,再撕几片桑叶把罐子上的蜂蜜擦掉,然后再用蘸上水的草擦净罐子。
擦净的罐子放进草编的套子里,这样,就不怕磕碰了。
何田在溪边洗净竹刀和手套,摘掉斗笠纱网,乐呵呵坐在蜜罐前,拧开罐子盖,把食指伸进蜜里搅一下,“哈哈,让我尝尝今年的蜂蜜”
黏稠的蜜挂在指尖缓慢流淌,她把手指放在嘴里,眯起眼睛,陶醉地“唔”
了一声,“真甜啊你也尝尝吧”
她招呼易弦。
夕阳照得他的脸庞微红,他着何田,“怎么尝”
“就用这个啊”
何田举起手指对他晃晃,“难道还要带上勺子吗蜂蜜反正就是我们吃,难道还会嫌自己手指脏再说不是才洗过了么”
“哦。”
易弦笑了。
何田正觉得这个笑容有点古怪,就见易弦握住她的手,拉到他面前,张口,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咦咦咦
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啦
她如被雷击一样呆住。
“嗯。
确实很甜。”
易弦松开她的手指,对她微笑。
何田觉得右手手指像是不是自己的了,想要弯曲也不行,想要缩回来也不行,她呆呆着易弦愣了一会儿,脸和耳朵越来越烫,“我我的意思是你用你的手我不嫌你脏。”
他“噗嗤”
笑了一声,又把她的手抬起来晃了晃,“你不也刚洗过手吗”
他们这时肩并肩坐着,可不知为什么,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像是在耳语。
何田想把手缩回来,可易弦把她手腕握得死死的,还一直似笑非笑盯着她,她脸越来越烫,含羞带恼地用力一甩手想把他手甩开,不料,他就着这股力靠近她,向前一凑。
就像蝴蝶落在花朵上那样自然,他的双唇也轻轻落在她唇上。
小溪潺潺流动,被阳光晒了一天的草木散发清香,几只勤劳的蜜蜂趁着最后的阳光在花丛草地中嗡嗡飞行。
林子里永远有响声,可是这时,坐在林中的两人,所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这个吻轻而浅,却带着浓郁的蜂蜜甜味。
到了七月中,终于可以去取窗户了。
这两周里,何田和易弦完成了很多工作:收集了不少干草,盖了一间窝棚,做了几罐果酱,翻修了厕所,晾干了两大盒桑叶,做了够用一整年的肥皂,硝制了去年打到的皮货,还烧了一窑陶器。
起来真是做不了不少,可是仔细一想,还有很多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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