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子收了武植的银子,便屁颠屁颠的去阳谷县知县李仁宏处通报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门子虽无甚权势,但却是个颇有油水的紧要岗位,非是主官亲信不得为之。
就拿眼前这个门子来说,他可是李仁宏自老家带来的实在亲戚。
他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乃是李仁宏他姑父二叔的姐姐……
有了这层关系,那门子自然是畅通无阻的来到李仁宏的面前。
李仁宏说是一县长官,但平日里也很清闲。
无他,县政、仓库、征税有县丞负责;
缉捕、治安等有县尉负责;
文书、户籍等有主薄负责;
刑狱、搜捕等有典吏负责。
巧的是,这阳谷县的县丞、主薄、县尉、典吏都被李仁宏治了个服服帖帖,唯他马首是瞻。
此种情况下,李仁宏自然可以轻松写意的将事情分派下去,自己稳坐钓鱼台,专管疏通好上级关系便可。
此刻李仁宏正在书房中读一本《金石录》,旁边泡了壶北苑茶,点了雪中春信香。
李仁宏喜欢这茶,口感醇厚,香气淡雅,让人回味无穷。
他也喜欢这香,如早春寒意料峭时、梅花初绽,无限清冷幽静,却又暗藏盎然生机。
至于这本书,乃是他一位同科好友所著,还未完结,只是送与他参详。
李仁宏平日里也喜欢把玩金石之类,要知道,当今官家、相公都喜好金石,自己不深入研究研究,那不知会错过多少机遇。
门子将武植求见之意报给了李仁宏听,李仁宏端起茶,品了一口,说道:“这人我知道,乃是那紫竹街上买熟食的。
听说五短身材,相貌黑丑,与那武都头虽为一母同胞,但相貌大不相同。
这人也是耐得住寂寞的,有一身本事不轻易显现,后在街头独斗四五个泼皮才闯出了名头,得了个什么‘武晏子’的绰号,是也不是?”
门子干咳一声,赔笑道:“武潘安。”
“武……潘安?”
李仁宏差点呛水,最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
前些天,西门庆那厮送了五十两银子给我,说他与那武植浑家有些沾染,唯恐武植、武松两兄弟报复于他,想请本官在武松回来时,于他面前说和,是也不是?”
();() 门子道:“是有此事。”
李仁宏又道:“那武植找本官又有何事?总不会是想请本官帮他对付西门庆吧?”
门子赔笑道:“我见那武植也带了個随从,马上带了好大包袱,不下百两银子,定是有事求于县尊大人。
不过具体是何事,小的便不知了。”
百两银子?李仁宏眼前一亮,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让他进来吧,我就在这书房见他。”
不一会,武植和杨林二人被一同带到了书房,那门子也没退去,而是立在李仁宏身后相陪。
李仁宏上下打量了一番武植,正待发问,突见武植面色古怪一笑。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被武植一拳打翻在地。
“你……”
即便给李仁宏再加一百个脑子,也没想到自己和武植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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