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的采莲船上都系了各色宫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在荷花涧里婉约生动,只照得旁的荷花分外出尘。
连着池里的水禽也兴奋些,只当是白日呢。
“主子,刚刚大夫人的意思是让您回侯府吗?”
采蘩想着在院里的情景道。
难得地温柔笑意让云卿回府,那样母慈子孝的场景,采蘩险些动摇。
“蒽,是吧。”
云卿眯了眼,喝着白玉杯里泛红的百花玉髓,味道清冽,入口留香。
思绪像是飘了很远,“采蘩,你有过特别悔恨的那种感觉吗?”
“有啊,比如没有多认些字,被拘了刺绣……”
采蘩叽叽喳喳说了一堆。
云卿枕着手臂,看了灯火阑珊处,戴着的璎珞项圈发出清脆的声音。
灯火阑珊,她反而思绪如潮涌,很久很久前的事也记忆犹新。
那会儿带着小萨,和外公一起看梅里雪山下的樱花。
在山清水秀的云南好好生活一段日子,去感受户户有花的淳朴民风。
早起登了山,看湛蓝天际的日出。
在中午闲散的时间里下完棋,便就着憩在榕树荫里。
晚上也定有数不完的星子吧。
不用着心所谓血脉亲情的谋划暗算,不用管金融危机对市场调度的影响,没有让人不安的大大小小的宴会。
那会儿若知道委曲求全,也不会得罪叶相玉,猥琐发育也可以查出才女娘的事。
也不会招来如此多的祸患,甚至连累外公。
她明白这次的退隐宴,外公自身的考虑和朝堂局势是一部分,另外的应该是自己。
罢了。
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完美,更多是充斥着悔恨,伤痛的断壁残垣。
太多失望累积成一片片砖瓦,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中建造了围城。
想活的,继续热烈;不想的,由此颓靡。
便罢了吧。
采蘩眼里闪着兴奋的的光芒,踮了脚抬着眸子看向宴会。
不知怎的,瞥见云卿在一旁少有的沉默,不觉心脏漏了一拍。
耳旁的微风,不觉何时已静了下来。
后来采蘩每每回忆起来,总觉得那是第一次,觉得云卿像一只悲伤的小兽,卸了盔甲,揭了迎风的伤口。
安静地不出一言的在漆黑中自我舔舐。
像是世间所有的温情都暖不了她,太过清雅高寒。
那一双极为美丽的眼眸,凝视着远离小榭的两个背影,从树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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