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子第二人民医院
江春花木然地坐在丈夫的病床前,已经第八天了,丈夫还是只能缩在床上,时不时就要恶心呕吐,一要吐,额头上的青筋便绷得老高,江春花见就要心惊肉跳。
问医生,总没个准话,一个个都说还要再观察,问得多了,有个医生便不耐烦起来,冲她吼“你们知点足吧,你们家这位脑出血量只10毫升而已,打打针消消炎,把血块化开就没事了,连手术都不消做得。
见你们临床那个没有那个出血量达70毫升,得在头上打个洞把淤血抽出来知不知道。”
江春花吓得不敢说话,心底暗暗念着老天爷保佑,还好不用动手术的,否则自己这孤身一人远隔家乡,可怎么办呢
住院以来,丈夫便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全靠打营养针为生,最多再加一点点流食,因此几天下来,陈丰亭便迅速地瘦了下去,江春花给他擦身体,拉开他胸口时,那肋骨便一根根地凸了出来,本来一条大汉,现在缩在床上只有的一团,着真叫人伤心难过。
其实前半年多的时候,陈丰亭就有恶心、想吐的症状,那会儿没当回事,只当是中暑,赶着拿了藿香正气水给他喝了压一压,谁想竟然这么严重呢想想也是,他爹也是脑溢血走的,大姐也是高血压糖尿病成天药不离身,来是家族病了。
他爹走时不过56岁,丰亭今年才过50而已,江春花不敢再想下去。
只见陈丰亭皱着眉头想要翻过身来,江春花赶忙帮他把身子放正,陈丰亭嘴里呐呐“怎么清华清文不来我”
江春花只好出言安慰“我不是在这里吗离着老家十万八千里,清华要工作请不来假,清文马上高考了不敢耽误她,都没敢跟她说。
家里大姐、姐夫,哥嫂子,还有北洼都打了电话来了。”
陈丰亭有气无力地嘀咕“我都快死了,清华还不来我,再不来,她就不见她爹了。”
江春花的气也上来了,忍不住呵斥他“胡说八道什么呢医生都说了你这没事,没见连手术都没做嘛,说打打针消消炎就好了,你自己成天胡说八说,思想不放开,头上的血也散不开。”
陈丰亭的眼角滚下一颗泪,说道“那我咋老觉得胳膊使不上劲,腿也动不了,是不是我要瘫了”
江春花又骂“还胡说医生说你这情况好着咧,脑出血都像你这,医生都要高兴死了,说是最轻的症状,血块一吸收都好。”
陈丰亭头歪在一旁,再不说话了。
江春花心里烦躁,想着丈夫这一生,总有些坎子老像差了一口气一样,考大学差几分,孵鸡闹鸡瘟,来新疆干活也不顺,这脑子又出了血,好像老天爷赶着跟他做对似的,赶明儿个一定要找个大师命相才好。
这头正瞎想,那边陈丰亭的主治医生叫她“陈丰亭家属过来一下。”
江春花赶紧答应着进了医生办公室。
那医生姓徐,40多岁年纪,进去也不多说话,皱着眉头问她“你们家的药费今天只有1000多块钱了,连今天的药也不够,昨天让你交钱,怎么今天还没见呢”
江春花大吃一惊,说道“啊我马上去交,昨儿个我已经让我们家大丫头给我打钱了,这会儿马上去交。”
江春花知道这医院是认钱不认人的,钱没了,药立马就给断掉,昨儿账上还有1000多块钱,就没当回事,没成想连今天的药费都不够。
怕丈夫今天的药跟不上,江春花马上跑着去一楼交费处交费。
医院里人多,电梯永远是满的,江春花要抢时间,就从步梯里跑5楼下来,一排队的人不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排队交费,没几分钟到她了,江春花就把手里的建行卡递进窗子里,跟里边的丫头说“补1万块钱,陈丰亭家。”
那丫头啪啪啪啪打了几个字,输出来一张单据,拿着刷卡器让她输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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