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星辰密布,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整个星海像是倒扣在军马场上方的碗,绚丽多彩。
星空之下,勋贵二代们三三两两的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因为指挥使栗龙山去巡视两座山头了,原本众人以为会有的晚宴取消了,换来的是每个帐篷一头烤全羊,这已经是军营里最好的伙食了。
其实为了让这群勋贵二代来此选马,他们的父辈花费的代价不小,若非他们本就是拓跋云汉派系的,否则就算花再大的代价,也不可能来军马场里选马,而且是任意挑选。
柳新婉拒了郑晓的邀请,后者不以为意。
双方的交情还没有那么深,需要花时间慢慢培养,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柳新等人的具体跟脚,郑晓也不急于加快彼此之间的友谊深度。
他相信,柳新等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官场派系林立,站队远远比功绩重要,而交际则是建立在站队一致的前提上的,否则不同派系之间,成了好朋友,日后还怎么下手?
柳新三人此时已经不在自己的营帐,而是来到了戴邦政的营帐里。
后者将几个嫌疑人在这里的行动轨迹,与什么人交好,与什么人交恶的情报汇总起来,交由柳新查验。
这是作为东厂探子最基本的操作。
“时间紧迫,我们首先关注江承度这个人!”
柳新开口说道。
“为什么?”
苟良遇不懂就问。
“是因为他今天出现了?”
冷培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柳新对于二人的反应都很满意,苟良遇就是武痴,让他动脑子可太难了,而冷培俊的智商在线,能让柳新省不少的力。
柳新点点头,道:“军马场已经封闭了近九个月,而养马秘术从进入军马场开始尝试培育,到我们今日到来,期间只有两拨人来过,这一点从来访者名录里就能确定。”
冷培俊也想起今日下午看过的来访者名录。
他们拿的那一份是存档的记录,以戴邦政的等级,自然是不难拿到的,虽然留下了取用记录,但想来那个幕后之人暂时还想不到查他的人已经来了。
“六月初九,汉中府知府大人麾下幕僚,带着北军都督府的文书前来,是指挥同知江承度接待的。
七月初一,北军一位指挥使奉命前来调拨军马,调走了三千匹战马,也是指挥同知江承度接待的!”
冷培俊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柳新道:“所以当时你就怀疑江承度了?”
柳新摇摇头道:“那个时候他的可疑程度只是略在其他人之上,但因为这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并不能算是疑点。”
军马场内的最高负责人,当属军马场指挥使栗龙山。
但这是一位自愿一辈子待在军马场的爱马人士,听说当初秦国公欲建立汉中军马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栗龙山,后者也欣然接受,更是当场宣誓,只要汉中军马场在一日,他就会在军马场内一日。
如果假设栗龙山是那幕后之人,柳新也就不用查了,因为栗龙山的背后是拓跋云汉,拓跋云汉一手建立了汉中军马场。
这样的假设相当于是说他偷自己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玩笑。
而且就连皇帝陛下对秦国公都是百分百的信任,柳新有什么资格怀疑对方。
因此一开始,栗龙山就被排除在嫌疑名单之外。
培育战马的部门独立于整个军马场之外,理论上直接由栗龙山负责管理。
而要从这个部门里取得养马秘术,有可能做到的,只有几位官职最大者,也就是之前列出来的,指挥佥事以上的官员。
但指挥使梁重轮自从到了军马场,就将大权全部交给了栗龙山,自己则躲在城墙上单独开辟的一座府邸内,找了几个美人,每日在里面嬉戏。
这位梁指挥使本也是勋贵,但在战场上出了些差错,因此被秦国公拓跋云汉借着驻守军马场的由头打发过来,他自己也知道,离开了军马场,他可能就不是指挥使了,于是他夜夜笙歌,过得好不惬意。
栗龙山自然不会去管他,而他的部分职权,则被他麾下的人瓜分了。
其中江承度接受的权柄最大,这接待的任务,也是他的职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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