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笑了,“那就他有多聪明了。
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猎人们不愿意捕貂的话,貂皮从哪儿来猎人们又都有槍。
再说,他难道能派谁进山收税”
“哦。”
何田点点头,又问,“那商人交了税,难道不想从我们身上把这份税金给赚回来”
“所以他才定了价格。
估计也派了人监督是不是有商人故意压价。
这又回到上个问题的答案了,要是没人愿意捕貂,这条商路就断了,无利可图,大家都吃不到。
涸泽而渔是下策。
你从水鸭子窝里拿蛋,不也一个窝最多拿两个么”
两人正说着,到了买卖盐铁种子的市场门口,这里也有人把守,问何田要了号码牌说,“先交税,再进市场”
何田和易弦对视一眼,果然,城主建闸门、派兵全是要钱的。
收貂皮的商人这边和猎人交易完,就有人把他们收到的钱数登记下来送过来,凭号入门,没卖貂皮的人,全被赶到另外一边,从大帐篷围成的四方城的东边小门进来。
税率是十成抽一成,何田交税时深感肉痛。
易弦还火上浇油,“没准进去买东西也得交税。
你刚交的是所得税,那叫消费税”
何田听到税金名目顿时捂住心口,“嘶”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门了。
何田和易弦划上独木舟,装貂皮的樟木箱子稳稳地放在小船中间,船尾放着行李和路上吃的食物、水壶,用力扳桨,小船飞快顺流而下。
这时已经是五月初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气温大约有十六七度。
早上六点左右,天就亮了。
地上、树上、房子上的雪都化了,可有的时候,在山中还会飘一阵雪,石头坳里和极为背阴的地方还有些积雪。
何田他们出发时,太阳还没升起来,河面上也挺冷的,他们顺着河流行进了一小时左右,太阳渐渐升起,又划了一小时,就得脱下皮毛马甲了,到了快十点钟,连薄棉衣的扣子也要解开才不会觉得太热。
河流的流速也并非一直湍急,途中,遇到流速缓慢平稳的河段,何田就会把小舟停下来,或者靠在河中央的小洲边上休息一下,再或者,干脆收了桨,随波逐流。
遇到水禽时,何田还会打上一两只,当做储备粮,遇到鸟窝时也会顺手拿走两个蛋放在竹篮里。
快到十一点时,河面陡然变得极为宽阔,有五路河水汇集在这里,有两股河水较为浑浊,和其他河水一起融入之后,河面变成黄白相间的花纹,缓缓融合,蔚为奇观。
河岸边的景色也逐渐变换,从何田家出发时,两岸的水草绿树起来是春季的样子,这不到三个小时的行程,两岸已经是初夏的模样了。
不仅水草枝叶更加繁茂,岸上丛林里,许多树上开着花,粉红粉白,鹅黄橙红,竞相斗艳,草地上野花无数,引来许多蜜蜂蝴蝶,隐约地还能见,有些树冠上花已落了,枝头挂着绿色弹珠般的小果实。
河面上早就不止他们一条小船了,有些猎人互相认识,彼此在船上打着招呼,询问对方今年收获如何,或是想要换什么东西,还有些干脆就把船划到一起,在河面上进行交易了。
察普一家也划着船来了。
他们的船也是条独木舟,不过比何田的长很多,上去最多能坐上六七个人,察普老爹坐在船头,两个儿子坐在后面,三人一起扳桨,很快从后面追上了何田他们。
让何田纳闷的是,那两兄弟的态度再次转变了。
两条船相会时,察普老爹还挺客气地跟何田说了几句话,当察普家的船超过何田的船,这两兄弟何田的眼光又变得和去年在集市上一样了。
油腻腻的猥琐。
他们还回头冲着易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察普家的船超过了何田他们之后,像是要赶在他们前面到达集市似的,划得更快了点。
何田回头易弦,只见这美人面如寒霜,眼角下垂的小狗眼半眯着,细还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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