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寅拿拨浪鼓逗也不行,用布老虎逗也不行,学鸟叫全都不管用。
真娘奇的都忘记了哄她:“她小东西一点点,气性怎么这样大?究竟是像谁?”
容寅当时就笑了:“像谁?还不是像你,我可没这么大气性。”
他把这桩旧事告诉朝华:“你不知道你哭了有多久,你都把你娘给哭笑了。”
真娘眼女儿生气生得这么认真,搂着她的小肉团子直乐。
“你娘一笑,你就跟着笑了。”
容寅倏地住了口。
朝华背转过身子,手浸在铜盆中,将那方染了血的软巾搓了又搓。
眼泪滴入铜盆,与血水混在一起。
容寅额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他盯着窗外那株老梅树,此时正该是花香满院的时节,怎么这株老梅竟无花。
楚氏带着丫头到三房院来来送玉容膏来,朝华见了她立时行个深礼:“大伯娘。”
楚氏伸手扶起她来:“伤了脸到底不雅,快让你爹把这膏药用上。”
容寅这会儿正在问院子的婆子:“这梅花是不是没好好养护?怎么过了花时,它还没开?”
婆子道:“原是开了的,前两日不知怎么落了一地,三爷您瞧,花骨朵儿都还扫在土堆里呢。”
楚氏听了一耳,冲朝华招手:“我们到那边屋中去说话。”
三房人不住在老宅,但依例也有院落绣楼,两边的屋子东屋是朝华的,西屋是永秀的,罗姨娘的屋子在后罩房。
一进屋,朝华又想给大伯母跪下行礼:“是我任性连累了大伯娘。”
“这怎么能说是任性?”
楚氏轻叹一声,“事情是我点过头的,难道听了几句埋怨就怪你不成?赶紧起来,你这脚怎么回事儿?”
她方才都见了,朝华快步走时,脚上像是有伤。
“从三天竺回来的时候扭了一下。”
楚氏又问了几句,爽快道:“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也别再拖了,明儿就派人去把孩子从庄上接出来。”
“祖母那里……”
“放心罢,你祖母心里明白着呢。”
纵初时心里有疙瘩,再过些时候就想明白了,她今日就送信去京城,让丈夫来信劝解婆婆。
“你先教孩子认爹娘姐姐,等清明拜祖宗的时候一起领过来,让孩子当着你祖母的面叫一声爹。”
老夫人盼了许多年了,听到这一句,再有什么气也烟消云散了。
朝华点头:“我记住了。”
“西院那个,这一向还老实吗?”
说完楚氏又道,“永秀眼要及笄了,这时候料想她也不敢兴风作浪。”
朝华轻吸口气:“是。”
她不相信父亲,连对大伯母都有没办法完全坦诚。
朝华下定决心,等这事了了,她必会原原本本把这一切都告诉大伯母,不再有任何隐瞒之处。
二人正说话,琉璃捧着锦盒过来了。
她见三爷站在梅树下,又见丫头们都在绣楼边,知道大夫人和三姑娘都在绣楼内,轻声通报才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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