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瞥见树洞外斜斜射入的阳光,再有路以卿之前的话,让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忙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路以卿抿抿唇,也往树洞外了一眼“大抵快申时了吧。”
申时已是半下午,距离太阳下山也不过一二时辰,她们尚不知从这片密林下山要走多久,距离长安又有多远。
这时候再要出发,显然是有些迟了。
沈望舒懊恼的抿唇,觉得是自己耽搁了行程,犹豫今日还要不要下山。
路以卿一眼就出了她的心思,忙道“沈姐姐你刚醒,病症也未好全,这时候下山恐怕不成。
今日也到这时辰了,我出去寻些吃的,咱们不妨再待一日,明日再走吧。”
沈望舒想要反对,奈何身体确是软绵绵的提不起气,别说自行下山了,就是起身走出这个树洞也不知要耗多少力气。
现实的窘境让她默认了逗留,路以卿见她醒来也放心不少,试了试她额头发现确实不烧了,便高高兴兴跑出去寻吃的了。
着路以卿消失在树洞外的背影,沈望舒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又低头去自己的手。
此刻她的手掌已是干净一片,便连指甲里沾染的血迹都被路以卿细细擦拭过了。
只她盯着自己的手心出神,半晌手指微动,也不知是想起了昨夜那场杀戮,还是想起了其他
沈望舒在山中一病,顿时拖延了两人下山的行程。
再加上两人不识路,下山时稀里糊涂走了不少冤枉路,等再回到长安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两人满身狼狈的回到长安,还没入城就被等候在城门口的路家仆从瞧见了。
后者当即又惊又喜,拉着小郎君左瞧右瞧,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郎君回来就好,这些天家主可是急坏了。
家中众人都被分派了出去寻人,只我留在城门口等着,却不想最后还是我先等到了郎君回来。”
路以卿见着家人也是松了口气,寒暄两句简单说了这几日之事,旋即又扭头问沈望舒道“沈姐姐,你仔细,这附近可有你家人”
沈望舒其实已经瞧过了,没见沈家人,她心中倒也不十分意外。
路以卿等了等没见她回应,便猜了七八分,于是转而邀请道“沈姐姐的家人可能都去城郊寻找了,便没在城门口等着。
如今你我满身狼狈,你也不好就这么回去。
不如先去我家一趟,梳洗一番换身衣裳再回家去,也免得吓坏了家中父母。”
这邀请着实孟浪了些,换个人来说沈望舒必定当她不怀好意,是个登徒子。
可说话的人是路以卿,沈望舒心中竟也生不出抵触来,想了想竟真点头同意了。
路家那仆从听见二人对话,心中不由微动家中小郎君邀请女郎回家虽然于礼不合,但人家女郎都答应了,自然也没有他置喙的余地。
倒是小郎君如今也满十四了,年岁虽然小些,但知慕少艾也是正常,更何况两人这情形,摆明了刚经历过一番同甘共苦。
想着这些,路家仆从便多打量了沈望舒两眼,而后才走到前面带路。
这时的路以卿邀请沈望舒回家也并没有多想,甚至让仆从买了成衣给沈望舒替换时,也是一腔好心。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沈望舒来说,其实都是雪上加霜。
路以卿是小半个月后才知道,沈望舒回到家中后的境况并不好,一直对外称病不说,各种闲言碎语也渐渐从权贵圈子里流传了出来。
她只听得一鳞半爪,便被气得心口发闷,仿佛当日沈望舒被贼匪虏了去便是千错万错,合该死在外面也别回来坏了沈家名声。
尚且年少,又自幼被家人宠,路以卿很不明白沈家人的狠心沈姐姐明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也没在那贼窝里吃亏受辱,沈家人怎么能跟外人一般怀疑待她呢
路以卿不相信沈望舒回家后没有解释,可等她将自己的疑惑与随从于钱说过之后,于钱却是一言难尽的着她“郎君啊,您是不是忘了,沈家娘子虽然早早就逃出了贼窝,可也与您在山中独处了数日。
这本就是逾越,传出去也是一样要坏名声的。”
确实,不管路以卿底细如何,她在外人眼中始终都是男子。
路以卿恍然,而后又想到自己当日邀请沈望舒回家的事,顿时感觉难辞其咎。
她咬了咬唇,当天晚上就跑去翻了沈家的院墙,历尽惊险之后,竟真叫她摸到了沈望舒的闺房
半夜里,门扉轻响,敲门声惊醒了房中发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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