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就是这个想法。
他凭借着“发觉”
了张角弟子马元义在京中的阴谋,可说是拱卫了都城洛阳的安危,才得了慎侯这
个列侯位置,若是让一女童与他并列,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快。
何进并未意识到,刘宏大为光火骤然发难,实在有一部分他的功劳。
他这会儿只因见到四世三公名望卓著的汝南袁氏也在朝堂上露出了这等狼狈之态,而更觉权力的必要性。
他心中琢磨着,果然还是得将自己的外甥捧上皇位才好。
届时自己仰仗外戚身份,也就更在京中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刘宏开了口,也连忙收起了思绪。
那坐于上首的帝王早不复昔年曾为傀儡之态,如今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记得袁司徒的夫人出自扶风马氏?”
“……?”
袁隗茫然地自伏地的状态抬起了一点头来,完全不明白刘宏会在此时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是说要辩三场吗,为何忽然提到他的夫人?
但既是帝王之问,他也只能回了个“是”
字。
“听闻袁司徒与夫人成婚之时,曾问了夫人三个刻薄问题。”
刘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完全无视了袁隗在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尴尬的神情,“扶风马氏历出将作大匠,马融更为天下经学名儒,于天文历法上才能卓著,其女颇有乃父之风,与汝南袁氏堪称良配,袁司徒不以娶得此女为荣,反倒……”
“诸卿,不若听听袁司徒是如何说的。”
“他第一问竟问夫人何故携带这样多的嫁妆,然马氏有孝之名,回说此为双亲之慈,不敢违背,若夫君有意效仿鲍宣梁鸿,夫人也可效仿少君孟光,厉行节俭。”
“第二问就更有意思了,他说马融马季长比其兄长先接受举荐,人皆耻笑,夫人又先于姐姐出嫁,先行可乎?袁司徒,此问竟也是四世三公之家子弟问得出来的?”
袁隗的面色烧红。
可刘宏铁了心要给这位朝中重臣一个教训,作为他行事不端的处罚,又哪里会给他这个面子。
他自己本也混不吝惯了,现在又有黄巾之乱平定的战果在案头,等同于有了掣利剑的资本,便继续说道:
“马氏有手足之爱,言及其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
不似她德行鄙薄,愿意屈就于你。”
刘宏自己都说笑了,“她这话说的对!
你袁司徒之目光着实浅薄!”
“第三问就更离奇了,竟也是个刚给人做女婿的说的出口的。
说老丈人学问文章首屈一指,为官之时却因贪财而遭贬损,这是什么原因。”
刘宏说到这里再度冷笑了一声。
袁隗先前抬起头来想一观天子脸色,现在又已经完全低了下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刘宏竟然会连多年前的这些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骤然发难,别说天子的评价对他来说如刀似剑,周围的同僚看向他的眼神都让他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至于为何是背……
他位列三公,正在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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