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思许久,最终还是定下了这个“乔”
字。
如今的大汉朝堂之上,四方疆域之内,有这个机会领兵,挂上乔字帅旗的唯有梁国乔氏而已。
可乔玄重病辞官并不是个秘密,以他过了七旬的年纪,也绝不可能作为正面迎战黄巾的主力。
但有一个人是有可能的,正是乔玄族子中在官场擢升中俨然最有前途的乔瑁。
在董卓乱政之时,他已先后做了兖州刺史、东郡太守。
乔琰翻了翻原主的记忆,也找到了这位族叔的升迁轨迹。
他此时因被征辟为侍郎,身在洛阳。
侍郎这个位置,就像皇甫嵩此前的情况一样,在累积经验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便要进行一番外放历练,比如说皇甫嵩就在侍郎之后担任北地太守。
可倘若因为战事吃紧,加上乔玄从中斡旋,更面对的是黄巾起义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是极有可能跳过这个太守的任职过程,直接快进到领兵的地步的。
至于那帅旗为何压过卢植一头?
“倘若来人真是乔瑁的话,要么就是汉帝因为卢植久无战果,在对他表示不满,要么就是因为那个年轻人自视甚高,甚至觉得自己能靠着乔玄的庇荫取代卢植的位置,也能抢先一步拿下我等。”
张梁尝试着解读这个乔字之中的含义,最后得出的正是乔琰所希望的那个结果。
他身边的部从问道:“将军,那么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愚蠢!”
张梁对着手下斥道:“乔玄任度辽将军之时也是头一遭大队带兵,照样连破匈奴鲜卑与高句丽,谁知道乔瑁是不是也有他这族中长辈的本事,更何况你们今日只见沙尘扬起,连他们来了多少人都无法明确报与我知道,我如何能贸然用兵。”
有些方法在后世看来已经是用滥了的花招,在如今却还有些新意可言。
比如乔琰就让这些夜间出营后白日折返的队伍,于马匹之后栓系起了树枝,以便于奔马而行的时候制造些错觉。
张梁和卢植对战两个月,都说对手的实力往往容易影响到自身,在张梁这里也表现出了这样的特质。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稳妥行事。
在他拧着眉头看向那支立起来的乔字旗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其实还难以判断出,这旗帜的主从关系,到底是乔瑁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了卢植这个老将的身上,还是卢植想借着此事给他来上一出疑兵之计。
这似乎还真是卢植做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也更不能动。
见张梁的脸色有些不好,他麾下急于为他排忧解难的部从连忙问道:“那么我们是否要写信给大贤良师,请他问道于黄天,给出个回答?”
“……暂且不必。”
张梁一不愿意说,自己若是因为一点意外就找兄长问询主意,岂不是太有损自己这“人公将军”
的名声了,二也不愿意承认,这所谓谶纬天命之说,本就是他们为了和大汉的相抗才提出的子虚乌有之事。
他又朝着似有人影于营寨外围走动,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汉军大营瞧了一眼,最终只说了几个字,“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但他只要选择不动,对乔琰来说就已经算是第一步成功的标志了。
张梁在看她营中这杆新出现的大旗,乔琰也在看着这杆乔字旗。
选择这个乔字是出于权衡,这个字背后的含义也很有扯虎皮立大旗的意思,但当她看到这杆旗在风中招展的时候,却无端在心中有种微妙的感慨。
这毕竟是属于她的姓氏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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