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暖前几天心里那点烦闷早散了,木奕珩这人嘴甜皮厚,最善死缠烂打,放得下身段软语温言、伏低做小,又插科打诨耍无赖,在他面前绷也绷不住。
此刻穿一套时兴的浅桃色裙子,外罩兔毛滚边银白如意纹披风,手边一杯香茶,还冒着热气,浓郁的茶香味,泛在鼻尖,带给人安心的满足感。
她在账本。
从前最是浪漫天真的一个人,整天幻想着各种风花雪月,被岁月磋磨成一个整日与账册银钱为伍的俗妇,可是,很安心。
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安全感,是旁人带不来的。
握着茶杯的手,被人轻轻攥住了。
她低笑一声,侧过身子自然地靠在身后男人的胸前。
“来了”
木奕珩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一路迎风奔来,喉咙都干涩了。
说话的声音就越发低沉沙哑。
“嗯,挂念你”
不提祠堂罚跪之事,不想她担心。
“去了你房间,一路摸到这里来,撞上你身边那个大眼睛的小丫头,见到我像见了鬼似的,还不习惯。”
说的是悦欢。
他哑声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有吃的吗”
罚跪祠堂,自然省了三餐,此时难免饥肠辘辘。
林云暖瞧瞧更漏“这都亥时了,厨下都睡了,并不曾想你会来,没准备什么。”
木奕珩挑了挑眉“你这妇人可够绝情呢,换做别人,不是要每晚治下酒菜候着夫郎的么”
转念想到,近来二人虽走得极近,可她平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除在房里备了他的衣裳鞋袜,全没被他打乱生活。
她吃自己的饭,睡自己的觉,他来,便随他来。
去,也随他去。
便是他公务在身,几日不来,也不见她有半句怨言或疑问,依旧固守她自己的生活状态。
这让木奕珩对她的态度有些不确定。
如今确是不会对他恶言相向了,可若追究她到底对他有无感情,他甚至不敢想,真相是怎样。
林云暖道“或者,我叫人拿果子给你筠泽派人送来的橘子,还有半筐”
木奕珩站起身,把她也拽起来“走,外头吃去。”
两人从角门出去,一路沿着长街往城中心去。
远远瞥见对面形色匆忙的男人,身后跟着药童,提着陈旧的药箱,只一眼,就认出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沈世京。
木奕珩面无表情地瞧林云暖与他施礼问候。
沈世京似有些意外,颇尴尬地回礼,抬眼瞧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是木奕珩时,脸色明显一变。
木奕珩笑着道“沈三叔夜半也要出诊么”
沈世京未及答话,听他又道“我与云暖正要去街市上吃甜汤去,沈三叔用过饭不曾,何不同去”
沈世京听出这话里浓浓的显摆和酸意。
他客气地推辞一番,两厢别过,转过巷口,回头去那二人。
木奕珩毫不避忌地牵着林云暖的手,不时贴近、凑在一处说话。
他敬之之愿意许以妻位的女人,永远不会属于他了可笑两年前,他自称为她的“未婚夫”
去木家威胁木大老爷,要求人家管好儿郎。
他真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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