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有一瞬间因为这个姓氏而感到诧异,旋即又觉得理应如此。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着猗窝座,不,应该是狛治,接受邀请后转身,大概是去接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忽然露出了一个相当古怪的表情,像是要笑,又似乎带那么点怜悯。
“黑死牟阁下,请问我现在可以提问吗”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等严胜回答,就再次开口。
“你为什么会留在现任首领身边”
严胜很少去思考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准确的说,他从前包括现在都习惯性地把接触到的人简单划分成下属,上级,敌人这三类,事实上,这样粗糙的分类当然不对,但对很少同他人交流的严胜来说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为什么留在鬼舞辻无惨身边,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
在严胜的关系划分中,鬼舞辻无惨属于上级,而且这个上级的概念和当初鬼杀队的当主完全不同,因为加入鬼杀队这件事,只不过是追求极致剑技的过程而已。
但鬼舞辻无惨不同,他是引导者,无论成为鬼这件事现在来是否有意义,当时都给了自己一条能继续锤炼剑技的道路。
“无惨大人拓开了我从心底渴望的道路。”
严胜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回答。
“那是过去。”
太宰治说,“我想问的是,现在。”
现在,严胜把这个词翻来覆去地思量了几遍,还是没找到什么适合作为回答的部分。
如果说是自己作为下属应当追随鬼舞辻无惨,那么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杀死鬼杀队的当主
这样的理由不够站得住脚。
如果说是因为金钱,其实当初不来横滨,从那个名字叫孔时雨的独立中介人手中接单子也足以维系生活。
至于之前的弥补杀了前前任首领可能导致横滨更加混乱这个理由,也已经在鬼舞辻无惨差不多坐稳位置的时候变得不那么有力了。
好像所有纯粹以理智来推断的结论都是现在的自己没有必要留在港口afia,也没有追随鬼舞辻无惨的理由。
“随波逐流。”
严胜说,“我也没有离开的理由。”
他说着,想起了被杀死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的问题,如果是缘一的话,做什么都应该是有目的,有理由的吧,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失去了追求最高剑技的目标之后,就只剩下一片空茫了。
太宰治没有再问下去,他定定地着严胜,之前思索过的要问的问题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他以为,像严胜这样,从那种大家族里跑出来的人,总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的。
结果,却也只是一个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的普通人而已。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太宰治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似的,有些急切地再次开口。
“那么,你养那个被托付给你的小孩子又有什么理由呢黑死牟阁下,你明明可以把他托付给其他人,横滨是很乱不错,但你姓五条,你完全可以把那个还没断奶,每天都会占用你大量时间的小孩子交给五条家的人照顾。”
“对方的托付对象是我。”
严胜脱口而出,这就是他一直给自己设定的答案。
但旋即,严胜就意识到一件事,太宰治,或者说,除了鬼舞辻无惨,童磨,以及禅院甚尔之外,不应该再有人知道伏黑惠的存在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
严胜的语调很平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内敛到就好像他没有刻意在大部分人面前隐去伏黑惠的存在,但他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太宰治的身上,准确地说,是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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