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资女人叶公好龙的本质很快暴露无疑,遇到陡一点的坡度,舒薇就紧紧揪住马鬃,偶尔马蹄打一下滑,她就尖叫得如同真的摔下悬崖;陈新从背后夹住她,那副紧张的神情与其说怕她摔倒,不如说怕她逃跑。
哪象什么王子公主,直如土匪和土匪抢来做押寨夫人的良家闺秀。
等到走上神水河边的缓坡,我的旅伴才得放松。
从深山密林流出的这条神水河,因为上游修筑堤坝,到这里已成了一座湖。
水面不宽,被山峰分隔成小片的水域,却显得蜿蜒无穷,无始无终。
沿途的山象被水洗过一般,草和树都是湿漉漉的。
实际上,那些浸在水中的石山几百万年来就一直在被水缓慢的融化着,柔软的水一遇上坚硬的石灰岩就变成了刀和锉,眼前这些玲珑奇秀的山峰,便是它们精雕细琢的杰作。
这只是得见的。
在地下,水更将大地溶蚀出许多千创百孔的溶洞,溶洞的崎岖往复,往往比地上的石林更甚,而地下的暗河,也常常比地上河流还要壮观,还要汹涌。
陈新和我互说土话,这是应舒薇的要求,“入乡随俗”
。
本省方言的一大妙处易懂,舒薇听我们说话,基本没有障碍。
一路生得有齐到马背的红拇指,陈新摘了许多,用餐巾纸擦过递给舒薇。
“味道好吗”
他挺期待的问她,这种红色野果是本乡特有,光洁,漂亮,小如红,象葡萄那样结成串子。
“唔,好。”
她平淡无奇的应道,忽然她从马脖子往外探头“咦,这是什么”
一丛丛多刺的荆棘,高只到马腹,被挂满熟透的果实压弯在地,在鲜艳夺目的红拇指树下,很不易发觉。
舒薇慧眼独具,她见的,是本乡另一种更著名的特产。
我勒住马,弯腰摘下几颗,递给舒薇,没有擦没法擦,大如荸荠的果子上长满尖刺,直是小而圆的狼牙棒,不说不漂亮,倒有几分糁人。
“小心刺这叫刺梨,吃起来扎舌头,又酸又涩又苦,你不会吃的。”
陈新的断语错了。
舒薇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一枚刺梨果送到唇边,清脆的咬下一小块。
她慢慢咀嚼,起初皱眉头,后来脸上就浮现出笑意
“蛮好,蛮好哎,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你那红拇指淡而无味,中不中吃,这满身刺儿的东西才真正有味儿呢。
阿拉伯人有首诗说品茶第一道苦若人生,第二道甜若情,第三道,第三道什么来着”
“第三道淡若回忆。”
我碰巧读到过这首小诗,便说。
“对,淡若回忆。
我应该说的是刺梨嚼一遍,苦若人生,嚼二遍,甜若情,嚼三遍嚼三遍连渣都没了。
喂,两位老乡,别只顾着发呆呀,好不好再摘点刺梨请客人吃啊,别那么小气嘛”
对一个人家乡的恭维莫过于此了,我和陈新比着献殷勤,采摘又大又圆、色相上佳的刺梨献于美人之怀。
我对这位江南女孩有点刮目相了,可不是人人都能欣赏本乡这件不俗的特产的。
舒薇是得意洋洋,吃不了的就兜着走。
大家一道品尝刺梨的甘芳,欣赏这片蕴秀藏灵的山水,少不得我讲上几段民间故事佐兴。
马蹄在青草泥土间践踏,蝴蝶穿梭,山鸟翱翔,脚底一泓碧水,蜿蜒流淌。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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