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骇浪之间,那些黑羽在空中翻转着,逆风飞舞,最后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住似的,定格在半空中,任凭寒风如何吹拂,岿然不动。
到卦象后,男人的笑意顿时僵在唇角。
泽上无水,万物不生。
身名皆困,不如安命。
困卦,大凶。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困卦”
男人眉心紧皱,不可置信的盯着空中的羽毛,又垂眸望向脚下的地砖,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沉思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男人招手叫来红衫男童,低声吩咐了几句。
红衫男童惊疑不定的了眼男人,确认性的又问了句,“主上,真的要这么做”
男人挥挥手,“快去”
“是”
红衫男童垂头拱手,不再犹豫的领命而去。
“身名皆困,我倒要,如何个困法”
男人冷哼了声,背身甩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半空中的黑色羽毛应声燃起火光,刹那间化为飞灰,在风中四散而去。
落进水里的赵无垢只觉得湖水冰凉刻骨,浑身上下针扎刀刮似的难受。
没等他喘息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半透明魂魄已经接连扑上来,肆意撕咬着他的身体,虽然留不下痕迹,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像是感应到那些魂魄,挣扎着呼之欲出。
那感觉犹如万蚁钻心,痛苦难当。
赵无垢疼得受不了,摸索着抓到衬衣口袋里别着的那枚红宝石胸针,立刻拽下来,用胸针的针尖狠狠刺向自己胸口痛得最厉害的位置。
殷红的血迹顺着伤口丝丝缕缕的冒出来,周围的魂魄愈发疯狂,争先恐后的扑过来,垂涎欲滴,想要吸吮那些从他心头散溢出来的鲜血。
然而,那些血迹却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径自汇向实习生腕间的是非钱,半滴都没有落入那些魂魄之口。
就这样,鲜血自胸口到他腕间,形成笔直的一道血线,源源不断的汇拢而去。
以血气为引,十八枚钱币竖弹而起,嗡嗡震颤。
孽钱正面“旧孽如山”
的字样,一枚接一枚的燃起红光,德钱内以往汇聚的功德金光也被激活似的,在功德似海的字迹边缘化出火焰样的花纹。
红光和花纹藤蔓般的扩散开来,逐一布满十八枚古币。
最后那枚孽钱和德钱红光和花纹完全浮现的刹那,金红之色交汇,一红一金两道光柱自是非钱上疾射而出,碰触到光柱的魂魄凄厉惨叫着,瞬间化为齑尘。
那两道光柱毫不停歇的向上而去,气势恢宏的破湖而出,直冲云霄。
感应到那股气息,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湖水沸腾了似的,呼啸着掀起滚滚巨浪。
“哗啦”
浪头跃进湖心亭,打湿帐幔,掀翻桌案。
湖心亭内的男人正在掐指计算时间,到眼前的异状,禁不住露出吃惊的神色。
他脸上的惊诧转瞬即逝,旋即又面色如常的笑了笑。
男人朗声对着湖面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居然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元神归位。
不愧是判官大人,本座倒是小瞧了你。”
他话音刚落,湖水之中,一道红色身影踏浪而出,轻飘飘的落在湖心亭的外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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