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灭绝不是死在那劳什子的“鬼火夜叉”
手底下,而是唐不破在背后对唐不灭下了毒手,唐不灭倒在了孔雀翎的背后暗算之下……
“这唐不破好狠毒的手段,好周密狡诈的心肠,这竟然是个一箭三雕之计。”
“你确实变了,不再是那个呆头呆脑什么也不懂的雏了,你居然能懂这里头的要紧之处,不如你说来听听。”
骨灰盒这并不是揶揄,而是带着淡淡的赞赏。
“唐不破这一箭三雕的第一,是害死了你父亲唐不灭,从此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登上族长宝座的竞争对手,这第二,是尸傀宗余孽已经悉数被他斩尽杀绝,死人当然不会出来澄清当日唐不灭死亡的真相,这就是所谓的死无对证,第三,在如此险境之下,不顾个人安危身负重伤依旧替弟弟报了这血仇,岂非是个果敢、沉着、无畏却又堪当大任的族长最佳人选?”
我压低着声音分析了一番。
“正是如此,你猜猜他回到唐家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骨灰盒的眼睛寒芒闪动,冷冽如刃。
“猜不出来。”
我摇了摇头。
“他捧着瓦罐,踉踉跄跄,浑身是血的来到了我家院子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门前,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他嘴里说的台词却是,弟妹对不起,灰娃子对不起,我唐不破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照顾好二弟,死的应该是我,死的应该是我,我是上门来请罪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呵。”
骨灰盒写字板上的内容完全刷新了我对无耻认知的新高度,当代唐门家主的狡诈。
“围观的唐家人渐渐就将我家门前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我娘当时九个月身孕挺着大肚子听了这宛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站都站不住,倚着门框依旧往下滑倒,一屁股坐在门内,软绵绵的脚在门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想把我娘扶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许多唐家的族人上来劝解,有的围着我娘劝,劝她要节哀顺变,要坚强的活下去,还有两个孩子要靠她拉扯,有的围着那唐不破劝,劝他莫要过于自责,江湖人哪个都是九死一生,大仇已然得报,还是先去医堂治伤,再从长计议,那唐不破却死活不肯起来,执意要长跪不起,他身上原本结痂的伤口因为这挣扎又再度开裂,血透重衣,他落在族人眼中的样子是如此悲壮而惨烈,我只顾了拼命的拉我娘起身,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什么也听不清,然后我脚下的地面突然变作一片湿漉漉,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我摇了摇头,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娘的羊水就在那时候破了,唐不破这出闹剧惊动了胎气,我那个妹妹就要出生了,因为不足月,生下来只有四斤八两,我娘闭眼之前给取的名字,唐安,安,平安的安,希望她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
骨灰盒的妹妹原来因为这个原因才叫唐安,等一等,骨灰盒说的是我娘闭眼之前?
“你娘也死了?”
“恩,难产,大出血,医堂的长老去问我奶奶的意见,我奶奶说唐家的寡妇已经太多了,我老人家就是守了几十年的寡,这苦也受够了,还是保小的吧,我唐家的孩子终究不会饿死的!
我不怨恨我奶奶,姓唐的才算是唐家人,出嫁的闺女那也是外人,当时唐家都选择保小,所以她选择了保小的,我只恨那唐不破,他不来演这一出负荆请罪,我娘也不会死!”
骨灰盒写字板推了过来。
“这杂碎,报仇啊,骨灰盒,咱们要报仇!”
我感觉愤怒就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熊熊燃烧。
“当然要报仇,所以我先宰了唐不破的儿子唐羽,这算是先讨回一点利息。”
“当年这事唐门内部就没有一个长辈或者长老感觉到蹊跷?”
我问。
“有自然是有,不是别人,正是我奶奶,所谓知子莫如母,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奶奶二十岁守寡,一手拉扯这两兄弟长大,对这两兄弟的秉性与脾气了如指掌,她出了其中的蹊跷,可是问题在于她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儿子。”
骨灰盒眼中浮现了那么一丝愤怒,对他奶奶的愤怒,知道真相却不出来主持公道的愤怒。
我却沉默了下来,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兄弟相残已经是人间罕见的恨事与惨剧,大儿子害死了小儿子,这守寡多年的老母亲能够怎么办?
“这事情怕也不能全怪老太太,你莫要怨她。”
我这劝解很是无力,骨灰盒却默默点头,害死他爹唐不灭的终究是那唐不破。
“你是如何知道真相的?老太太告诉你的?”
我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
“不是,是我自己偷听到的,我爹、娘身故之后,出殡的当日,唐不破当着所有族人跪在我爹、娘坟前指天为誓,让我爹娘安心的上路,他会收养我和我妹妹,一定视如己出,当作自己亲生的一般养育,如有违此誓,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族人听了这话莫不交口称赞,说唐不破这做大哥的宅心仁厚、有情有义,唐不灭留下这双儿女如今有了他的悉心照料,唐不灭夫妇当可含笑九泉安心上路,我奶奶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对孩子她亲自来养,所以我和唐安其实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我不恨我奶奶,菜刀,真的。”
我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去。
“这杂碎指天为誓都好意思说的出来。”
我实在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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