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贼忑兮兮的笑道,窄窄的肩膀不住耸动。
我没好气的接过来,心底一股无名恶火汹涌的燃烧起来,又是老曹头!
!
!
我对于老曹头而言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砸在他的圆脑袋上,如同一个送上门的大好玩具。
这死老鬼左一次右一次的给我设套,我真想打上门去,砸碎他的黑框眼镜,打破他的鼻子。
这朱颜,好好一个姑娘家,居然跟他串通起来搞如此可恶的恶作剧。
把耳侧吊着的口罩拿下来,我仔细一瞧,正中的位置有个小小的暗袋,恰好能放下那“蔽瘴丹”
,我将丹药放进去,重新带上口罩,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样,顿时对我友好了许多,恶臭似乎就像耗子一样被赶出了这个房间,呼吸间,只有丹药散发的幽香,我深呼吸,那幽香就像丝线般丝丝缕缕窜入肺部,沁人心脾,连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 “你别拿你那死鱼眼睛瞪着我,老曹头就是这么个人,损人不利己,无利也起早。
这‘蔽瘴丹’却也珍贵的很,二十四味珍稀草药制成,清道夫们要买的话,三万一颗,不折不扣、言无二价。
他这退路乌贼实在是名不虚传,诺大个魔都,泱泱几千万人里能造这‘蔽瘴丹’的也就一个老曹头。”
夸完老曹头,朱颜耸了耸肩,一副这恶作剧与她无关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三万一颗……我顿时有些惊惶失措,那老曹头生性薄凉,上次那套骑马耍球杆的衣服扣了我一千,未来三年每月两千的生活费,我就不吃不喝,也要还一年零三个月,刨去吃喝、房租的话,这三万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倘若要是欠了那老曹头的债,那可就真够我喝一壶的了,怕是他又有无数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的损招等着我,我正自胡思乱想。
“老曹头说了,知道你是穷鬼,看丝瓜面子上,这‘蔽瘴丹’白送不要钱。”
朱颜憋不住的偷笑。
我则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咱们拿这尸体怎么办?”
我问。
“是‘我’拿这尸体怎么办,你能怎么办?你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蠢货,站旁边看就好。”
朱颜一句话差点噎死我,我没有搭话,只能静静的看她。
她在不锈钢矮柜之间逡巡,不时打开或者关闭柜门,随意拿起一件器械端详很久又放归原处,那神情就像新婚的妻子柔情而甜蜜的替丈夫挑选衣物。
那些金属的怪兽,默不作声的展露着自己的利齿,锐利的锋芒处闪烁着寒光,它们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召唤,等待着饱食肉、血、骨头、内脏的盛宴钟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静静流逝,朱颜终于选定了一把雪亮的刀,刀的长度约一尺半,狭长锐利,象牙白的原色木柄,刀柄与刀刃的结合部位包裹寸许长的铁皮,漆黑发亮。
近柄的刀身上手工雕刻了四个字,雕的是“正本手作”
,这四个字显然是书法家的作品,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好漂亮的一把刀。
朱颜轻轻挥动那刀,轻盈如草叶上飞舞的蝴蝶,又像指挥家在舞动指挥棒。
她不住的点头,显然是非常满意。
很久以后,有一次朱颜跟我赌酒,让我猜一猜她这把刀的价格,我自然知道要往贵里猜,狠了狠心,跺了跺脚我猜了个三千,这已经是我脑子里的高不可攀的天价,她却摇了摇头,嘴角撇了一撇,指了指我的酒杯,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美金”
。
“杂碎自然就要有杂碎的下场,地狱有没有我不知道,可是女人自然有女人的立场,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你这狗杂碎!
落到我手里,算是你的报应。”
朱颜对着尸体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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