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穆,苏轼还与大堂兄苏不欺的小舅子蒲宗孟成了同事。
阆州新井(今四川省南部县大桥镇新井村)人小蒲,如今任馆阁校勘、检正中书户房兼修条例。
这一官职名字够长、够唬人的,但其实和苏轼一样,都是干一些与文字打交道的枯燥工作。
同样是在宫廷任集贤校理、编修观文殿御览、同知礼院的河北大名人李清臣(字邦直),也与苏轼时常交往。
();() 有一天,这位小李就像现代人中的失意之人一样,竟对苏轼自嘲到,三国时的周公瑾二十四岁就已是经略中原了,而老夫我今年已经都四十了,还只知道吃好喝好睡好,无所事事饱食终日。
我就纳了闷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呀?(有点小品演员范伟的口气)。
闲暇时,苏轼还常与另一位同事河北赵县人宋敏求(字次道)在一起论诗。
此人为为馆阁校勘官,加集贤校理,任编修官,后来成为了文学家、史地学家、藏书家,在学问上也是一位“有两把刷子”
的人。
只是在苏轼的学问面前,这位敏求老哥(大苏轼十八岁)也只能是相形见绌。
比如,苏轼认为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诗句中,是陶渊明在采菊之时,抬头间偶然看见了南山,这种不经意间的举动,达到了境界与情意交融的效果,所以就很奇妙。
一旦像有些书中私自改为“望南山”
了,就失去了这么好的意境。
有一次,当苏轼又在夸赞杜甫的“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训”
诗句之美时,敏求老哥接茬道,白鸥不会潜水,怎么能够出没于浩荡的烟波之间,所以说杜甫当初的诗句应为“白鸥波浩荡”
(老宋所谓意思是,白鸥只能是浮在水面上随波荡漾)!
苏轼笑道,我的哥呀!
若是这样一改,整篇诗的神气就荡然无存了。
(具体的意境,今天的看官们可到海边去看一下白鸥的身影再作评论。
)
在京师上班的枯燥的日子里,所幸有着这样的一帮好友和同事们的陪伴,偶尔还能谈诗论画,聊以打发一下枯燥无聊的时光。
这几天,表哥文与可想让苏轼给自己的居室“墨君堂”
作一篇记文,苏轼对于这位大表哥常常是称颂不已,说他的为人“端静而文,明哲而忠”
,最主要的是与可老兄独独对竹情有独钟,把竹称为“竹君”
。
苏轼虽然是应人之请,在下班后(也许是在上班时间段)郑重其事地铺纸研磨,给表哥的居室写就了一篇《墨君堂记》。
当然,苏轼的生活中也有一些诤友。
比如,对于苏轼在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宰相毕士安的曾孙、时任任集贤校理的郑州管城人毕仲游(字公叔)对其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议,还曾给苏轼写下了许多规劝的诤言。
小毕(小苏轼十岁)在给苏轼的书札上说,内什么,我们并非谏官,自古以来谈论君主是非的言论,就像孙膑用兵,扁鹊医疾一样,别说有,就是没有这回事,都会被人怀疑有这回事。
所以说,苏哥您没事不要老去谈论朝廷的是与非(主要是王安石等人的行径),如果非要以身试法,那么就好像是抱着一块大石头去就落水者一样危险。
从以上情形可以看出,苏轼这一时期的心情是苦闷的。
苏轼本人从一位被欧阳修等重臣视为“后生可畏”
的青年才俊,到如今却沦落成了一名在衙门里打杂的小官员。
官场的清规戒律,处处的人心险恶与明枪暗箭,使得心直口快的苏轼有话不敢直说,有苦不得尽诉,浑身的劲没地方使,英雄竟无无用武之地!
好在有着这些好心人的帮助,才使苏轼能够将工作中的失误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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