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魂魂,制成钥匙。
就像一场噩梦,犹在炼狱浮沉。
墨熄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一步一步进行下去的。
他像是已经死了。
他仿佛到自己的魂灵浮至了帐篷之顶,飘飘摆摆地俯瞰着帐篷里的两个人。
他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着顾茫的鲜血在夺魂的时候从胸膛的创伤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而被剖魂的那个青年,却一直在对他说,没关系,没关系。
多年前顾师兄在篝火面前笑嘻嘻跟他说,希望九州升平,人人得而公允,他愿为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如今想来,就和诅咒一般。
钥匙最终凝成了,是蓝宝石扳指的模样,被墨熄握着,颤抖地交托到顾茫的掌心里。
然后他用他会的所有疗愈术法愈合着顾茫的伤疤,擦拭着斑驳的血迹。
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最终和鲜血混浸在一起。
顾茫不住咳嗽着,如此剖魂之痛,他理应昏死过去了,可是他一直竭力地大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墨熄的脸。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两魄,最后的记忆与理智很快也将随之土崩瓦解,而痛对他而言,是他早已习惯的滋味,是在他背负着密探的使命赴燎的那一刻,就一直在体会的东西。
他能忍耐着,再多清醒地他的墨师弟一会儿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说来无私,那是对自己。
可他对墨熄,却一直都是自私的。
他把他所有的热血、生命、乃至魂灵都献给了他所渴慕的清平世道,留给墨熄的始终都是伤别离。
或许只有这一刻,六年前行将失去记忆的他,和六年后行将离开这里的墨熄,他们才拥有了一生都求而不得的真挚与安宁。
墨熄还在竭力愈合着他胸口剖开的疤,顾茫握住他的手,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痕,他说“不用再废力啦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吗墨熄,我是轻易死不了的你以为燎君没有尝试着杀过我吗你以为君上没有尝试着暗杀过我”
“他们不杀我,不是因为像他们说的那样,说我异变太甚,不知道死了之后会导致什么后果。
他们早就尝试过,只是都咳咳都失败了。
他们心里很清楚,我与血魔兽融合,只有它死了,我才会随之死去,所以”
他顿了顿,费力地喘息着,“师弟,你不用再替我疗伤了”
“陪我说一会儿话吧我只想再和你说会儿话好好不好”
墨熄握住他伸出来的沾血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半晌,哽咽道“好。”
顾茫就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朝气和野性,哪怕在这个时候也一样。
墨熄沙哑地“想聊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顾茫仰望着帐篷的顶,那里透出一片小小的星空。
“就是就是很想跟你说对不起。
墨熄,我是不是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对你没有说过太多的真话,而你”
“而你,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地对我”
墨熄摇头道“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
我知道身为一个密探,在真假之间浮沉,你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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