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南到他,微错愕。
以他的分析,季钦这个人骨子里极其骄傲,自尊犹如他的性命,这种人就算在热恋中情感可能大于理智,也很难向人低头。
而小云表面柔软,内心坚韧。
两个人都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再加上他刚才故意干扰,他们大概率会产生冲突,可为什么,季钦还是忍耐下来了
季钦经过苏雁南,走到白小云身边,虚虚扶住她肩头,嗓音有些沙哑道“小狗既然没事,我先带你去医院。”
白小云摇头,“我回去吃药睡一觉就好了,得送苏医生去疾控中心。”
“疾控中心现在有一些已经下班,就算去了,这个时间可能接种不到。
我早上就好了,现在还是回家吧。”
苏雁南了下墙上的时间后说道,他面带笑容,一脸轻松的揉了揉小狗的毛发,“再说这个小家伙可不像流浪狗,我没那么容易中标的。”
白小云担忧道,“还是要小心才行,以防万一。”
她视线落在小狗身上,变得柔软起来,小狗经过护士们擦洗,灰扑扑的毛发变得干净雪白,窝在苏医生怀里,就像一个白团子。
她错身经过季钦,不经意避开他的手。
季钦跟在身后,说道,“坐我的车,在那边。”
苏雁南笑“我们开了车过来。”
季钦,“”
上车前,白小云把外套脱下递给他,“谢谢你衣服,车上有空调,你穿上吧,小心着凉。”
她语气一如既往温和。
季钦却在此时十分恨她。
上辈子自他出生就被皇家遗弃在小屋中。
他长大一些后,国家已经进入风调雨顺,他不详的传闻也渐渐不攻自破。
但到了开蒙之时,父皇却迟迟不下旨让他进入资善堂学习。
他的母舅偷偷送来信件,让他抄一份赞美皇家的手,跪在父皇必经之路,以此引起注意,得到垂怜。
他那时心存一线希望,照着做了,捧着手,跪在冷硬的青石地,天寒地冻,只为了能见父皇一面,让他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
父皇姗姗来迟,过那些赞美的话后很高兴,不仅当场允他进入资善堂学习,还说起一些旧事。
他那时才知道,父皇不仅没有不记得他,对他的处境了若指掌,对不详的传闻也早释怀。
但却只远远着流着他血脉的皇子,住在那样破旧的小屋,缺衣短食,几次命悬一线,挣扎活着
原来他如一条狗。
打断脊梁,把脸低在尘里,摇尾乞怜,才能得到一丝可怜的。
小云。
父皇如此。
你也如此。
明明心里有了间隙,却偏偏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在对我笑。
等着我弯下脊梁,抛下自尊,卑微祈求你的原谅吗
他眸底染了一丝血红,接过外套。
苏雁南的车绝尘而去。
白小云回到家里,对苏雁南感到非常抱歉,要不是昨晚的事,他这时该在睡眠中。
她把小狗接过来,含着歉意道“苏医生,真不好意思麻烦了你这么久,我明天早上要是好些,陪你一起去疾控中心。”
苏雁南摇头,“没关系,人之常情。
倒是你,我有点不放心,万一吃了药睡着,发烧怎么办”
白小云已经想好了,“待会儿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一个小时给我打次电话,万一我烧迷糊不接,她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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