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笑道“我们太太说,表少爷是尹小姐的亲戚,那就和一家人似的,请表少爷不要客气。”
许建彰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脱口问“这里是陶府难道是陶司令的府上”
周妈答“是啊。”
许建彰听见她说什么一家人,如鲠在喉,心中别提多憋闷了。
想了想又问“尹小姐回来了吗”
周妈笑道“尹小姐过会子自然就回来了。”
许建彰又问“那尹老爷呢,是不是在前面”
倒将周妈问得一怔,说“尹小姐是独个儿住在这里的,表少爷是问哪个尹老爷”
许建彰心中乱成一团,过了好一阵子,才摇头道“替我谢谢你家太太,我不便前去,还请陶太太谅解。”
周妈答应着就去了,过了一会儿,却带着一个听差提着提盒来了,话仍旧说得很客气“我们太太说,既然表少爷不愿到前面去,所以叫厨房做了几个小菜送过来,请表少爷将就着用些。”
那听差将食盒打开,里面是海米珍珠筍、清蒸鲥鱼、炒豌尖,外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樱桃酝鸭汤。
许建彰哪里有心思吃饭,那听差替他装了一大碗老米饭,他对陪着自己的侍卫说“你先吃吧。”
慕容沣的军法十分严明,那侍卫答“许先生请自便。”
仍旧侍立一旁,许建彰勉强接过碗吃了两口就搁下了。
只听前面笑语喧哗,夹着十分热闹的丝竹之声,那一种褥设芙蓉,筵开锦绣的繁华,隔着这无数重的院落,也可以遥遥想见。
过了许久,厨房才派了两个听差过来收拾了碗筷,许建彰本是有心事的人,无意见踱到窗下,却听见一个听差在
抱怨“无事也寻点事给咱们做,今天忙成这样,还单独侍候这个,侍候那个。”
另一个听差就笑道“赶明儿尹小姐真嫁了六少,那时候你就算想侍候表舅爷,还挨不上光呢。”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去得远了。
许建彰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心中直想,连下人都这样说,可见静琬与慕容沣行迹亲密,不问而知。
心中如沸油煎滚,手中本来拿着一支卷烟,不知不觉就被他拧得碎了,那些细碎的烟草丝,零零碎碎都落在地毯上。
何叙安寸步不离的守在电报房里,一直接到那封密电,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亲自攥了电报,到后面去向慕容沣去报告。
慕容沣仍旧坐在露台上,身边一张小藤几上放着几样饭菜,何叙安瞧那样子,像是一筷子也没动过。
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六少,张其云的电报到了。”
慕容沣轻轻掸落烟灰,问“怎么说”
何叙安道“已经顺利接掌徐部的兵权,第四师营团以上军官,也已经全部交接完毕。”
慕容沣这才说“那么再过几个钟头就通电全国吧,另外替我拟一份给大总统的亲笔信,用密电马上发出去,对此事件详加说明,徐常二人意图谋逆,事迹败露后又阴谋行刺,此事虽然是家丑,可是越是遮着掩着,人家的闲话就越多。”
何叙安答应了一声,慕容沣又问“陶府里情形怎么样”
何叙安答“眼下还好。”
慕容沣道“再过一会消息公布,绝不能出乱子。”
何叙安道“六少放心,外面有陶军长亲自布置,里面有四太太。”
忽听屋内咔嚓一声,像是卧室的门打开了。
慕容沣腾得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果然米勒大夫已经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护士端着小小一只搪瓷盘子,慕容沣见着盘子里鲜血裹着一颗弹头,才觉得松了口气。
米勒大夫说“这一个礼拜是危险期,因为子弹创口太深,可能容易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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