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在理,只不过,莫信被大帐调去,军务繁忙。
陈宏则是留在了校尉府,更是无法调拨。
倒不如如你所言,若是大夏来人甚众,直接撤退为好。
此事,我自会禀报曲长,万一有失,不治你脱逃之罪就是了。”
“陈宏去了校尉府?”
吴亘一愣,自己的账房先生竟然跑了。
张远点点头,“正是,陈宏策问所答甚好,而且精于算术,校尉对其十分赏识,所以留在了府中。”
“哦。”
吴亘有些闷闷不乐。
张远看了一眼,轻轻拍拍其肩膀,“莫要灰心丧气,他只不过是刀笔史般的职位,你却实实在在立下了战功,而且。”
偷偷瞅一眼已经起身离去的水从月,“此人将功劳全部让于你,特意嘱咐回营报告时不得出现他的一字一句。
这下可好,偌大的功劳全安在你头上,倒是让我有些底气为你争取些什么。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试炼路上丢掉的东西,说不得此次会还了回来。”
看着天色渐晚,张远的伤口隐隐作痛,起身说道:“今日暂且休息,明日我即带人返回。
臭小子,手段如此阴毒,那坑里怎的放了那么多锐器。”
当夜,张远就宿于院中。
一夜无言,第二天一早,张远顶着个黑眼圈早早醒来,一则是伤口疼痛难以沉睡,二则这荒冢岭的传言也太邪乎,住在这里,夜间越想越觉着瘆人,整夜没有睡踏实。
吃过早饭,在吴亘的陪同下,张远向山下走去,与宿营于山脚的兵卒汇合。
路上,吴亘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屯长,这细作一事还需细细缉查,万一泄了重大军情就不好了。”
“知道了。”
张远不耐烦的摆摆手。
细作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双方互遣细作、相互渗透已是多年,赵国同样往对方派遣了不少人,清理干净是不可能的。
而且很多人是同时效力于两方,如何查,如何抓,都是有讲究的。
看着兵马远去扬起的尘灰,吴亘叹了口气。
之所以不想让人留驻此地,实在是自家私盐行的事情不能暴露。
至于他所说的打不过就跑,倒真是实话,吴亘就是这么想的,若大夏国人马众多,再袭荒冢岭,形势不对赶紧扯乎,本寨主绝不死战。
张远走后,只剩下吴亘和水从月守在此地。
经此一战,大夏国并未再派人来攻打,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倒是害的吴亘在烽燧上连住了十几日。
水从月又入了一次鬼蜮,此次倒是小心许多,身体没有大碍。
两次鬼蜮之行,于水从月这种习武有成的人而言,可谓收获颇多。
只要一有闲暇,就在山中苦练。
练至酣处,长戟所到之处,乱石横飞,地上沟壑纵横。
“往这砍,对对,就是这。”
这一日,吴亘拉着水从月到了山脚下,本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想借用其神力,在山坡上平整出一块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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