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西北,瓦剌大营。
也先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乌伦海,还有郕王送来的礼物。
十五颗血淋淋的头颅,全都是自己安插在北京城的密探。
这些人的身份大致相当于明军的夜不收或锦衣卫,他们乔装成各种身份,混迹在京师之中打探情报,乌伦海出使大明,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与这些密探接头。
这些年来,瓦剌人通过不断渗透,甚至买通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护身符。
谁成想,郕王刚一上位,就把锦衣卫从上到下换了个遍,短短数日之内,就把这些人的底裤都扒了出来。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锦衣卫既然已经掌握了瓦剌密探的行踪,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让人误以为安全,结果,临开战之际,突然就全给噶了。
然后把人头给你送回来,还摆的整整齐齐!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也先气得七窍生烟,当下吩咐人把朱祁镇带到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是你的好弟弟干的!”
朱祁镇看着浑身是血的乌伦海,还有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腹中一阵翻涌,大口呕吐起来。
“你的朝廷已经不再认你这个皇帝,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朕是皇帝,朕可以再写一封圣旨……”
“你的圣旨已经成了废纸,没有任何人会遵从。”
“不,不会的……”
“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来阵前祭旗!”
朱祁镇瘫倒在地,脸上尽是哀求之色:“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大哥!”
这时候,伯颜走上去前,说道:“先留他一命,说不定后面还能派上用场。”
也先似乎早已失去耐心,没好气道:“他现在就是个废物,狗都不如,留着他糟蹋粮食吗?”
伯颜又说道:“他的话没人听,不代表他的命没人要,万一前线战事不利,还能拿他的命当作筹码。
哪怕是将他带出来羞辱明军一番,也是個不错的消遣。”
也先思索片刻,点头道:“那就再留他几日活命,你把人带走,我看到他心里厌烦的很。”
();() 伯颜右掌抚在胸前,躬身行礼,然后招呼人,带了朱祁镇离开中军大帐,给他专门寻了个住处。
朱祁镇感激地跪倒在地,说道:“救命之恩,来日必会报答!”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伯颜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营地中人喧马吠,大队兵马已经准备就绪,即将向北京城发起总攻。
北风猎猎,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洒落在瓦剌营地,同时也洒落在明军的盔甲上。
二十万明军集结在德胜门外,准备最后的决战。
朱祁钰身披亮银铠甲,骑着一匹高大白马,站在队伍最前方。
十团营是这一战的主力,分列十个方阵,站在最前,后面是山东、河北、河南紧急征调来的兵马,最后是预备役和民夫,整个队伍规模之庞大,绵延出一里多地。
“将士们!”
朱祁钰抽出腰间长剑,开始战前动员。
他的声音很大,但是,二十万兵马实在太多了,只有十团营的前排能听得到。
后排的士兵只能看到郕王的身影,耳畔只有呼啸的风声,不过,他们依然全神贯注,双眼紧紧注视着前方。
“土木堡一战,我军死伤无数,我们的皇帝被俘,大明三代人的心血付之一炬,古人有云,知耻而后勇,今日我们面对瓦剌大军,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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