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有些紧张。
这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碟,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周围侍候的侍女、童儿,纵然年幼,或坐或站,一举一动,却像用尺子比出的一样,齿动裙摇,都美得像一副画。
怜奴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他在,姜元才没有出丑。
冯家的人全不见了,从进门起,他周围就全是蒋家的人。
他不相信冯家的人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肯定是进不来
姜元对怜奴道“去把你哥哥叫进来。”
这指的是姜奔。
怜奴知道姜武受伤后,姜奔有十几日都被姜姬圈在身边不让他离开。
等姜武好了,姜奔虽然得了“自由”
,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日日守在姜元车旁,就算来了,也不敢靠近。
怜奴见过几回,姜奔像跑丢的狗一样,茫然的让马跟着车队。
但姜元大概根本没注意到姜奔的去而复返。
怜奴应了一声,坦然自若的越过蒋伟和蒋盛,走到外面,唤来童儿,让他领路。
蒋盛家的童儿也和老家的一样,怜奴哼了几个小曲就把童儿给“收买”
了,童儿好奇的问他“你脸上怎么戴着一块布”
“你叫个什么名儿”
“你出来几年了那是你的主人吗”
怜奴陪童儿说笑几句,这童儿的嘴严得很,对蒋盛的事守口如瓶,但对他的妻妾子女却有有些不起,怜奴问了几句,他都说了。
“娘子不喜欢我等,她还想日夜服侍公子,可公子才不喜欢见她呢。
她最打人了”
“芙蓉夫人最温柔最收买人心,上回见我还给了我一盒糖呢。”
“小公子和娘子一样,喜欢打人,上回还把街上一个人给打死了,公子生气呢。”
怜奴也说了自己的事,比如他的娘是蒋家歌伎,爹是蒋家公子,只是不知是谁,后来娘死了,他就被送了人,主人心好,赐姓赐名,他如今叫姜莲。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大门外,怜奴见姜奔就在车旁,正要出声,突然到姜武从另一边出来,他挟起童儿立刻躲到一旁。
童儿小声说“他跟你有仇啊”
怜奴笑着对童儿说,“我杀了他娘。”
童儿捂住嘴,机灵的说“那他一定想杀你”
怜奴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饼,递给童儿,“这个收买你,帮我去传个话,去找那个站在车旁,头发短短的男人,就说爹爹叫他进去呢。”
童儿收起金饼,笑着睇了他一眼,蹦蹦跳跳的去了。
怜奴最了解这些童儿了,长在蒋家,全都黑了一颗心,如果他不掏出金饼,只怕这童儿下一刻就去找姜武“告密”
了。
姜奔垂着头,姜武说“跟我走,去洗个澡,还有换的衣服,还有吃的。”
姜奔不动,姜武说“你何必怕姜姬”
“她对你与对我不同”
这是姜奔最不忿的地方。
他与姜武本该一样,但姜姬对姜武就亲密,对他就像对仆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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