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些皇子皇孙受汉礼教化,但这位爷是半分都没有习得。
“王爷不冷么”
“爷一会儿有暖地方站。”
说着,他将双手揣进腋下,吸了一把鼻子,背也跟着佝起来。
饶是个铁皮的将军,也受不住这人间富贵城中的寒。
这得是多冷的一个地方,冷到把人息带出来的暖意都吞掉了。
王疏月着他的模样,低目偷偷含了一个笑。
“王疏月。”
他突然正色唤了她的名字。
她忙立端身子,蹲了一礼应道
“奴才在。”
“爷今儿想了一路,你昨天说的话都不对,嗯,全部都不对”
“那请爷指教。”
“咳咳,别给说你们那些酸话,爷说不对就是不对。”
说着,他又吸了一把鼻子,“不过,有一句话,还是有点道理。
你说要爷好好活着。”
他一面说,一面摁了摁磕头磕得淤青额头。
“你刚也到了,想笑就笑,爷就是想告诉你,对得话,爷会听。
至于那些什么拿把刀砍了爷,或者抹了你自己的混话,你再给爷乱说一句,爷就关你一辈子。
免得你给爷惹乱子。”
王疏月听他说完这一席话,不由笑弯了眼睛。
她着眼前行来行往宫人。
轻声道“您要关奴才,还早呢。
说不定,哪日贵妃娘娘不上奴才了,也就不会为难爷同奴才一处站在着了。”
“请十一爷安,王姑娘安。”
贺临原还在琢磨她那句话的意思,回头却见曾尚平笑盈盈地从毡帐那处走来,在他面前请安。
曾尚平是贺临额娘身边出去的人,也算是从小伴着他长大的太监。
这会儿人虽在掌仪司腾达了,但彼此也没把过去的情分忘记。
贺临虚扶了人一把。
“夜里大殓,掌仪司没使你”
“都照着王大人编撰的规矩本子在走,奴才就是个盯梢的,这会儿该备的该理的都齐备了,剩下的是工部老爷们的活计。
奴才得了空子,还不得去贵妃娘娘跟前敬点心。”
既是从裕贵妃身边来的,自然是有话要传给他听。
贺临大概能猜着,无非是要叮嘱他,将才在养心殿的倚庐里,既然已经把罪请了,大殓礼上万不能再范糊涂。
审慎是额娘的智慧,但有的时候也过于啰嗦了些。
想着便道“若是额娘有话传,你就不必说了,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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