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鸾珠和云丸。
解毒的。”
他闻言,抬起眼睛,把长眉一蹙:“你从哪儿弄的钱?”
她信口说:“这你不用管,总之,总之是正经路子,可没有烧杀抢掠——”
她看着那丸子如看银子,生怕马车一个晃荡丸子就没有了,催他:“快吃下吧。”
他犹豫着,吃下去,虽然她不知他为什么犹豫。
到了昙花集,下马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丢给车夫银钱,拉着他头也不回直往市集里钻去。
将近亥时,明月中天,冷冷视看人间。
絮絮一眼看到的,哪里有什么摩肩擦踵的市集,又哪里有什么顶盛的花会?
人们稀稀拉拉从市集往回走,宽阔街市上,描金绘彩的灯盏一盏接着一盏被人取下来。
青石砖的坑坑洼洼则反映着冷冷月光。
这里,其实显得有些空寂。
千花会的展览今晚就要结束,参展的花商们各自忙活收拾摊位,路边摆的所余无几的昙花,亦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美丽洁白。
它们耷拉着脑袋,多已经谢去。
因为美丽者早已被人千金买走,收展后剩下的,自然只有残破难看的那些了。
守夜人敲着梆子,一声更一声,在街市上回荡。
她松开了他,率先跑到一位花商跟前,焦急地问:“您是要收摊了?是要走了?花会要结束了?”
摊主忙于将昙花搬上板车,应道:“对啊,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人都散了……”
他搬完一盆,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姑娘,“姑娘啊你来晚啦。”
絮絮怅然,又问:“那,请问那个,流金……流金玉昙花,在哪里?”
“花王?呵呵,”
老人笑起来,指着一个方向,“唐家的玉昙楼。
那里还很热闹呢,许多人在等着。”
她正要离开,闻言又好奇问:“等着?等着什么?”
老人理所当然地说:“从七夕那日起,每夜玉昙花开花,许多人就在玉昙楼下等着看开花;今夜这最后一盏要谢了,也有许多人等着,看它死咯。”
他说得那么寻常,絮絮听完,不知怎么地生出寒意来。
但她只想看活生生的、开得很好的玉昙花,她才不要看美人死掉。
她如是想着,就回到扶熙的身旁,他皱起眉来:“这是昙花集?”
她牵着他一路赶往玉昙楼,应了一声:“是啊!
你也知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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