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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了……
并不意外,李梓封见过不少因为第一次的伤害感染高烧的例子,喂他吃下买来的药,然后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在心中松了口气,李梓封弯下腰来,想要将沙发上的人拖拽去卧室。
可无论他如何费尽地想要抓住丁翔的四肢,那意识模糊的人儿都会再次顽强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双眉蹙得更紧了,而双唇也显出了苍白的颜色来。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李梓封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发烧这么简单,……还有胃痛,他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吃饭。
这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感动在心中流淌着,在李梓封的记忆中,还没有谁刻意为自己等候过这么久,繁忙的父亲,早逝的母亲,疏离的继母,顽劣的妹妹,利益的同事,情欲的伴侣……一切交织在一起时看起来是多么的繁盛华丽,而细细品味的时候就只剩下孤独和漠然。
然而,这一次有个人,为了自己等候。
慢慢地伏下身,再一次靠近观察着沉睡中的人,苍白如同大理石的雕像的人,如果不认真感受简直察觉不出微弱的呼吸。
李梓封想起了那尊名为《普赛克》的雕塑,被丈夫遗弃了的仙女,在寻找爱人的途中因为打开了装着睡魔的盒子而沉睡了过去,那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上凝滞着的悲哀,现在再现在了自己面前。
“醒过来,快醒过来……”
低头吻上爱人的面颊,李梓封轻声喃喃,像要将这句咒语哺进那苍白的身体中去,逐渐炽热的吻,在丁翔的面颊上逡巡着,划过光滑的额角,落在眉上,微微颤动的眼睫,挺翘的鼻梁,薄唇,撬开牙关抵死缠绵。
终于,在窒息之前,丁翔睁开了双眼。
“……回来了…”
终于离开了那令他意犹未尽的双唇,李梓封一语双关地笑着,“乖乖等着吃药。”
看着李梓封拿着几个药盒和一大杯温水在在自己面前,丁翔这才渐渐从朦胧中醒转过来。
“先吃胃药,然后是消炎的……还有……”
看着他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手拉了过去,塞上一大把的药片,先是怔了怔,随即感觉到了浑身灼热的不适和胃部的疼痛。
“谢谢……”
接过了药片,送到嘴边之前却又想起了什么。
这个白天,被反锁在这个房子里的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的,一定要说的话。
“吃了药,我就走。”
不是一味退让,委屈的口吻,而是认真平静,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
是真想走了,因为实在不知道除了离开,还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
虽然很想就这样让李梓封“负责”
,可是所谓的“贞操”
观念,应该是只对女性有用的吧。
像自己这样一个男人,若是也以这个为借口硬生生将自己纠缠在李梓封的身边,也只能更让人轻视而已。
作为一个男性的自己,应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既想要留住自己珍惜的东西,又必须拥有最基本的尊严……也许,这一切从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又或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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