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鵼把剑拿在手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若是不拿狐珠救我,我早死在那边荒之处了。
你今日里,只怕见到的,便是我的白骨!”
疏风皱眉,还要说话,却又被阿鵼打断。
阿鵼深深的吸了口气,竟然坦承道:“你算得其实不错,只是你算的,早已是当年的旧事了。
我在人间之时,是曾迷恋一只媚狐,还险些失了性命。”
这话一旦说出,连季岷也十分的震惊。
当年在人间的事,阿鵼从来不愿多说,只有季岷说要替他再娶的时候,他说过当年为情所伤,所以不愿再娶。
若是细问,便要着恼。
可今时今日,阿鵼却又毫不犹豫的亲口说出,季岷自然是惊讶无比,疏风也有些出乎意料。
阿鵼的神情里,有些难堪,更多的,却似坦然,他说:“我在人间的时候,若不是有他伴着我,劝解于我,又三番四次的救我性命,我只怕早已堕入轮回,哪里还有今日?”
他紧紧的握住了剑,笑得有些苦涩,喃喃的说道:“其实,我那时心里便有些喜欢他了,却不自知。”
疏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沉下了脸,问他道:“你说的究竟是谁?”
季岷也很是吃惊,可疏风看他,却觉得他是不安多过惊诧。
阿鵼看了看剑身,突然说,“我说的那个,你也是见过的,便是紫竹林里藏在我袖中的那只狐狸。”
见他皱眉,季岷便说:“你是没见过的。
那时节,阿鵼还为了他避天劫的事来求我哩。”
阿鵼想了想,点了点头,便说:“是,你不曾见过的。
我说与你知道。”
他也不知是想起什么,倒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中终于显出些红润来,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他看起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好像圆滑奸顺,总是满口谎话。”
疏风听他这样说,仿佛句句都是贬低,便有些出乎意料,哪里想到他话锋一转,突然又说,“其实不然。
世间的真小人,假君子也有许多,他却是……他却是真君子,假小人,是世上最赤诚,最心善,最……”
季岷撇了撇嘴,大声的打断了他:“你喜欢了他,他自然是最好的。
我们这般兄弟都是真小人,假君子,连只狐狸也比不上。”
阿鵼笑了,说:“兄弟是兄弟,他是他,怎么好比的?”
季岷连忙顺着台阶下,说:“我替你去找好不好?你如今伤还没好,不要出去了。”
又怕他不肯,便发誓说:“我教他们一寸一寸的找,把地皮翻过来也要给你找着,这总成了吧?”
阿鵼只问了他一句,便问得他哑口无言。
阿鵼问他:“今日里若是换做寅芳不见了,你难道肯在这里坐着等么?”
季岷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张着嘴巴,想说,寅芳是女子,和那只皮糙肉厚的狐狸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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