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那叫鞭策你进步。”
从火锅店出来,漫天的雨夹雪依旧纷纷扬扬,光影朦胧的街道上,陈西瑞踩着泥泞雪水,无声笑了笑。
她回忆自己第一次从这条路经过,那时是新生入学报道,她托着行李箱,身前身后各挂一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这座高等学府。
八年后狼狈离开,她也是途径这条路,北市那么大,她却那么渺小,好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在此融入立足。
如今重回故地,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儿,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
观澜公馆四季恒温,陈西瑞满身狼狈地扑进傅宴钦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阿姨,拿条毛毯。”
男人温声道。
毛毯从她脑袋顶上盖下,洁净的芬香瞬间包裹住了她,陈西瑞像只撒娇的小猫,将脸埋进男人肩窝。
傅宴钦抱她回卧室,将她整个人搂坐在自己腿上,陈西瑞小声嘟哝:“我父母都不在这边,万一我以后受委屈了,找谁说去啊?”
“等结婚了,把他们接过来。”
“回答错误,你应该说,‘瑞瑞,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西瑞想了想,又说,“那我以后要是在工作上受了气,回家乱发脾气了,你会不会打人啊?”
傅宴钦鼻尖蹭着她头发,“绅士从不打人。”
陈西瑞笑,杏眼明亮了几分:“你是土匪,不是绅士。”
“你指哪方面像土匪?”
磁沉的嗓音里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轻浮。
陈西瑞摸了摸他粗大凸起的喉结,似一位观察员,认真观察这处男性的第二性征,“之前那个蒲太太约我去看音乐剧,我说我看不懂,昨天她又约我了,约我喝下午茶。”
“不想去就推了。”
“没有不想去,我还挺喜欢交朋友的,就是感觉她目的性太强了,我又没法承诺什么,别到最后害人家空欢喜一场。”
傅宴钦搂紧她,浓烈的男性气息几乎要将她吞噬,“你管她怎么想,自己开心就好。”
陈西瑞在他喉结上轻啄一口,明显感觉到那处重重滚动了下,“你怎么老牛逼哄哄的。”
“实话。”
傅宴钦与她鼻尖相抵,女人呼出的鼻息带着酒味,“喝酒了?”
“跟我老师一起吃饭的,喝了点啤酒。”
“以后活得任性一点,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这话霸道得令人动容,陈西瑞眨了眨眼,说道:“最近好多医院都在春招,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要插手,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这八年学白上了。”
傅宴钦应她一声“嗯”
。
陈西瑞盯着他的眼睛:“你如果实在想插手,可以偷偷摸摸地进行,别让我知道,别把我立的那牌坊弄脏了。”
傅宴钦被逗笑:“行。”
“行你个头!
刚才是对你的考验,你没有经受得住!
今天自己睡!”
陈西瑞从男人腿上蹦了下去。
照常上班的日子里,陈西瑞接到了林美珍的电话,眼下春回大地,倒是个旅游的好时节,她妈在电话里告知她自己已到北市,择时汇合。
平地起惊雷,她呆愣了十秒。
晚上一下班,陈西瑞根据共享位置,一路往朝西走,眼瞅着地图上的两个小圆点越来越近,直至完美交叠,终于在正前方三米的位置,看见了她妈——一位涂着大红唇,穿得十分时髦的退休妇女。
“走吧妈,先去吃个饭,然后我给你找个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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