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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自庭院中照来。
李羡鱼清楚地看见,这次进来的,既不是金吾卫,也不是守门的那个老宦官。
而是一名陌生的年轻宦官。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绿裙子的小宫娥。
李羡鱼眨了眨眼,有些不明就里。
他们也是过来看书的吗?
她想,那希望他们在拿书的时候能够留意些。
别像她这样,碰了一指尖的灰才好。
正思量间,年轻宦官已带着小宫娥走了过来。
他们停在她与临渊藏身的横梁底下,神情亲昵地说着小话。
那宦官伸手抱着小宫娥的腰,低头去亲她的耳朵,原本尖细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人听见:“我的小星星,我的小月亮,这几日不见,我可想坏你了。”
那小宫娥脸色红红的,也伸手抱着他的背,语声又酥又软,带着一点娇嗔:“都怨你。
你分明知道我的配房在哪,都不来看我。
我等了你好几夜,等得人都瘦了一圈。”
宦官哄她:“我这不是我过来看你了么?”
他说着,面上微微涨红,像是有些急切:“好容易今夜我们一同上值。
春宵苦短,我可等不得了——”
他说着,便将那小宫娥翻转过来,将她往书柜上推,让她趴伏在书柜的隔板上。
右手则在袖袋里摸索了一阵,很快寻摸出一个模样古怪的物件来。
而正在此刻,李羡鱼倏然觉得眼前一暗。
是临渊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少年清冷的香气罩落下来。
他俯身欺近她的耳畔,咬牙低声:“公主阖眼。”
她在临渊的掌心里轻眨羽睫,有些不明白临渊为什么要让她阖眼。
是怕她看见那宦官手里拿着的东西吗?
可是她已经看见了。
那是一个玉雕的摆件,看起来又丑又奇怪。
是她见过最难看的东西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拿玉去雕那么难看的东西,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李羡鱼想转身去问临渊。
但梁上的地界这般狭窄,她像是一转身便会掉下去。
便只好微微仰起脸来,就这样轻声问他:“临渊,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呀?”
她猜测道:“是什么工具吗?”
看起来,有点像个捣药的药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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