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的可乐味道,口感要比他买过的糖果更接近碳酸汽水的清爽。
舌尖推着糖果在一排牙齿间来回蹭动,浮躁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只有刚刚洗过热水澡的皮肤还保持着温度。
其实。
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当个废物的。
年少轻狂的岁数总是免不了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叛逆情怀里,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假想敌。
于是不学无术就是在忍耐,在反抗,在和全世界叫板。
总有一日,少年要横眉冷对千夫指,天南地北闯荡四方。
直到痛痛快快打过一架,造成手臂骨折休养了大半年,才发现笼子里的鸟还是要挂在温室,根本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甚至还要差劲许多。
或者,差劲了许多许多许多。
“咔”
一声,颌骨轻轻发力,那枚糖果就碎在嘴里。
池烈嚼着糖果,起身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头发,开门后听到雁回房间里传出轻缓的钢琴声,不自觉地就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和那次在音乐教室听到的曲子很像,没有紧快的节奏却依然流畅,曲调悠长,像是一个伶俜旅人遇到了漫长而疲惫的黑夜,前路漫漫,负重前行,却不见黎明。
雁回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在暗处的影子是个模糊而挺拔的轮廓。
音乐停下来的时候,池烈发觉里面的人似乎在安静地望着自己。
气氛忽然不自然了起来。
“弹的什么”
池烈忽然开口。
“没什么。”
雁回漫不经心,“你觉得好听吗”
“还行。
就是,”
池烈声音卡住,想了想才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就是太苦了。”
黑暗里的人明显笑出了声音。
“那以后给你弹首甜的。”
笑着敷衍了一句,就顺手合上了琴盖。
雁回从漆黑的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的光线照到他身上的刹那,池烈下意识躲开了视线。
操他妈。
又没穿衣服。
虽然只是上衣脱了个干净,但池烈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雁回没多他一眼,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的药瓶,倒了两粒就水咽下。
雁回背对着自己,池烈没忍住又了一眼他背后的刺青。
要是自己刚才没错的话,他胸口好像也文了个什么东西。
池烈悄悄冷哼。
又不是文在显眼的位置上,平时还穿长袖挡着,也不知道文那么多给谁。
大概就是有钱没处花吧。
池烈又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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