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洛音很是为沈将军和沈攸宁感到不值,继续追问道:“所以那赵氏从一开始就觉得宁儿妹妹是个累赘?”
裴垣微点了下头,面色沉静下来后说道:“攸宁并不知悉这其中的内情,对于她而言,广平伯夫人只不过是顺应局势给她自己找到了一条改嫁的退路而已。
母后也不愿意让她直面真相,毕竟这仅仅只是徒增攸宁的痛苦罢了。”
“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的确令人动容,就连这细微之处都有光顾到。
不过王爷,音儿有一个想法。”
洛音向裴垣建议道,“您想啊,宁儿妹妹终日待在那九重宫阙之中,虽说这皇宫里头不是不好,但是宁儿她见到的到底是熟悉已久的人和物,少了一些新鲜感。
不若我们挑个吉日,请宁儿来我们王府作客如何?到时候王爷您还可以带她去街上走一走逛一逛。”
裴垣倒是有点儿意外,到底是女子心细,洛音口中的这些细枝末节对他来说还真是从未考虑过的部分。
他难掩称赞道:“好主意!
就按音儿你说的来办!”
宫道上排列着几队御林军不时地在巡逻着宫中各处,尽职地在守卫着皇宫贵人们的安危。
寝殿中,“郡主,天色已经很晚了。
要不奴婢服侍你就寝吧?”
青秋小声提醒道。
望着窗外月色的沈攸宁回过头来可有可无地应道:“也好。”
待青秋小心地将殿中各处的蜡烛吹灭,缓缓退下之后。
躺在床榻上的沈攸宁睁开双眼,反手从玉枕下面摸出来一个有些陈旧的刺绣松石香囊。
在黑暗的环境之中,沈攸宁愣愣地盯着手掌心中的香囊,不时地摸着上头绣着的沈字,哪怕香囊边缘处早已出现了些许磨毛的痕迹,她依旧爱若珍宝。
原来这松石香囊是沈承渊将军送给沈攸宁的最后一件生辰贺礼。
当初女童对这上面粗糙的绣工还有点儿不喜,沈将军抱着她连声哄道:“宁儿,这是爹爹第一次绣香囊,做得是有点不太好。
但是爹爹答应你,等到下一次我们宁儿的生辰,爹爹一定送你一个更好更精致的香囊!”
一滴眼泪顺着沈攸宁的眼尾慢慢地滑下来,“爹,这一次女儿是彻底放下了,您在天之灵,应是不会怪我吧。”
沈攸宁呢喃低语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爹爹您为我取名攸宁二字,是希望女儿能够平稳一生,幸福安宁。
您知道的吧,宁儿从不会让您失望的。”
二月二龙抬头春回大地,晨风习习。
威远侯府的下人们便早早地起床了,专心准备今天一整日的祭祀仪式。
“咳……咳咳。”
寿安堂内室里传出顾老夫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一旁伺候她的唐嬷嬷忧心重重地劝道:“老夫人,自开春以来您这咳疾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还是让老奴去请位大夫进府给您瞧瞧吧。”
顾老夫人身着赤色翟鸟祭服,头戴同色金纹嵌玉石抹额,低头就着唐嬷嬷捧着的茶盏喝了一口热茶,缓和了些许方道:“应是天气尚未转暖罢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以往我都会如此咳个几声,也不缺这一次,你让厨房煮碗止咳的草药汤端上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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