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容逃出生天后,并没有回修涯山庄。
他如今已名声扫地,若是回修涯山庄也只会给门派添羞,可天下谁人不识陆濯容,是以他远离江湖,决意彻底在凡世里隐姓埋名。
顾莞月到底还是如愿了,她彻底毁了他,不止是名声,顾莞月对他身体的调教太成功,他几乎日日夜夜都在为无法被满足的硬起而辗转反侧。
是日细雨,素针泫泫疏,满城溶溶色,陆濯容撑一柄油纸伞,一身青衿缓缓行在潇潇雨声里,倏而一捧慌不择路的嫣色撞入他的怀,陆濯容猝不及防,直被撞得踉跄几步。
“公子,”
陆濯容还没反应过来,来人连声的道歉已至,“小民一时疏忽,公子勿怪……”
陆濯容垂下眼,这才发现那捧嫣色是一束开?正妍的桃花,烟雨将青石板路朦成黑曜石的颜色,于是当秾艳的花瓣误入其中,便成了茫茫黛色里惟一一截明媚,只是这尾明媚很快就被雨水打湿,陆濯容能预见它的结局,大抵是葬身马蹄,亦或者碎成泥泞。
他片刻惘然,好半晌后才眨眨眼,侧过眸,注意到来人惶惶的神色,遂温和莞尔,笑道:“无妨。”
陆濯容一动不动地凝了那雨中桃花许久,最后弯下腰将桃花捞入臂弯,花瓣湿漉漉的,他神色仍旧未变,只一双浅色的眼里漫上了比远山青霭还要深浓的晦暗意味。
陆濯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法术让桃花重归夭夭色,随后他将桃花放在了窗边。
嫣红色斜在窗棂边,灼灼得恍如困住了春天。
几日后,陆濯容收到了修涯山庄的来信。
他已不问江湖事,本想将信烧毁,后来鬼使神差间还是拆开读了,原来自他销声匿迹,顾莞月便如同疯了般地满天下找他,她走投无路,末了竟绑了他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江拂,以此逼他出来相见。
陆濯容摇摇头,将信投入火里烧了,随后拿起了几案上的剑,垂下的眉眼暗烁叁分凛。
他携一柄剑推开门,就这般只身赴约。
顾莞月没有在信上写地址,她清楚陆濯容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她也笃定他一定会来,即便如此,顾莞月把玩着匕首,仍对一身素裙的女子威胁道:“他每晚一刻,我便剜你一片肉,你觉得如何?”
春风料峭,吹起女子乌黑的发丝,她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江拂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陆濯容了,记忆里的最后一面是他握着她的手,承诺说待到天下安定,他就同她成亲。
江拂那时便想问他,何时才能天下安定?这世间本就是善恶并存,他的道是否太顽固。
没办法,她和陆濯容自小相识,没人比江拂更了解他的性子,对于世间万物,陆濯容都有自己固执的一套看法,没人拗得动他的。
出神间,堂外忽劈来一声怒喝:“顾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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