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途从浴室出来,穿着谌意给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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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松垮地盖在身体上,有些大,闻途把袖子挽起来,来到客厅,看见谌意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指尖在下巴上摩挲,似乎很认真。
他眉目凛冽,像还在办公室工作那样,一如既往地迅速从床伴的角色中抽离出来。
闻途垂下眼睛,眸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但他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谈感情,想了就见面发泄一通,其余时间互不干扰,似乎是最轻松的相处模式。
见谌意在忙,他也不想再久留:“我先走了,衬衫我会送去干洗,好了之后再还给你。”
“等等。”
谌意抬头,语气浅淡,“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闻途有些疑惑,走了过去,接过他递出来的文件,简单扫了一眼封面,瞬间蹙紧了眉。
“这是长晟能源有限公司的内部资料,我托人拿到的。”
谌意望着他说,“去年这家公司因为企业合规问题被审查,我注意到了它。”
闻途睁大眼睛:“什……什么意思?”
“腾山公司没有倒闭,他们在外界打着破产清算的名号,其实暗地里进行了破产重组,然后他们改名换姓,现在已经被这家名叫长晟的公司收购了。”
闻途望着纸上文字,心脏猛地收紧,他惊愕地看向谌意:“什么意思?你在查我爸的案子?”
谌意靠着沙发,回答:“长晟去年因为刑事合规问题,案件被送到检察院,我顺手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前世今生,才发现它和腾山公司有关联。”
“你骗我。”
闻途打断他,“你是在查我爸的案子,对吧?因为我们现在重新有交集了,你想帮我?”
谌意坐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秦徽能帮你查,我不能吗?”
“谁说秦徽帮我查了,五年前我取证和辩护,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任何人牵涉进来,因为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你明白吗?所以现在我也不需要你帮我。”
谌意说:“这就是你五年前没找到真相的很大一个原因,社会上每个人都不是孤立的,人际关系像一张网一样,你不借助外界的帮助,想独立地去办一件事比登天还要难。”
闻途话语哽在嘴边,半晌只吐出发颤的几个字:“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这很难懂吗?一个人力量太渺小,难免要借助外力,包括一些冤案的平反,往往是律师、司法机关还有新闻媒体和广大群众共同的努力,你应该转变这个观念,是想一个人慢慢探索,还是快点启动审判监督程序,还你爸的自由?”
“自由……”
闻途唇角抽搐了几下,“他已经死了。”
“……”
谌意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长达近半分钟的沉默里,他眼里的惊讶转变为难以置信。
“他五年前就死了,二审判决之后突发心梗走的。”
谌意立即站了起来,朝闻途靠近一步,声音有些抖:“对不起,闻途……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他还在监狱里……”
他伸手想扶闻途的肩膀,却被闻途打开,闻途望着他的眼睛,尽力让语气显得平静:“当时他去世的消息没漏出去半点,你知道为什么吗?”
谌意压低了眉头,咬紧牙关没说话。
闻途继续道:“因为我爸惹到了不该惹的角色,对方要报复他,那背后的势力很强大,甚至伙同了你们公检法系统内部的人,我爸在中院当了三十年法官尚且不能和他们抗衡,何况是你?我在明敌在暗,对方可能就是你不知道哪一个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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