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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看见床边散了一地的碎瓷片儿,就知道是李顺醒了,翠环要给他喝药,却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李顺。
他看翠环在门边手足无措的哭,身上被泼了一身的药汤,转身看见他,赌气跑了出去:「你伺候去,我招谁惹谁了?被叫来伺候男人不说,还平白无故的被当成婊子。
」
李顺在床上骂:「你们这群下贱玩意儿!
把大爷抓进来玩,不是婊子是什么?告诉你,大爷我就算嚼了舌头也不便宜了你们这些贱货。
」
四儿心里一惊,难不成李顺是以为自己还在宫里?那温庭玉这两天做的事儿他难不成都不知道?他有些为温庭玉担心,但只能开口说:「大爷,您出来了。
这是您义弟的家,您现下睡的是我们家爷的床。
」
李顺突然看见一个白净小厮站在自己眼前,再想了一下,刚才那小丫头似乎穿的也是极普通的花布衣服,和自己被抓以后见到的那些女人穿的不同。
他寻思著自己是不是骂错人了,再一听是自己义弟家,他心想,那不就是温庭玉的家?
他看著眼前的小厮说:「你是谁?庭玉呢?我怎么会在这儿?」
四儿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这李顺果然是病的糊涂过去了。
但他不敢多嘴,只站在门边回话说:「大爷,您是病糊涂了,爷昨个晚上照看您,被您给伤著了,现下正跟床上躺著呢。
小的是四儿,是爷的贴身小厮。
」
四儿转头冲外面叫著:「翠环,你再帮大爷煎次药。
」又转头见李顺脸色变了要下地,就紧著说:「大爷,常二爷说了,您这两天都下不得地,我家爷也是。
二爷还说,您这两天先静养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著呢。
您要有什么话跟爷说,跟我说就得,我给您当跑腿的。
」
李顺从小到大没被人叫过爷,刚才在气头上没注意,如今平静下来了,被四儿一通大爷,爷,二爷的一搅和,半天没明白过来。
他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大慨明白过来是自己被人救出来,又得了癫病把庭玉给伤了。
李顺想问四儿这两天的事情,可自己当下内里虚弱,四肢无力,就只靠在床边上说:「你别爷、爷的叫了,我是个粗人,当不起爷这个名儿,你叫四儿,我叫李顺,你以后叫我李顺就得。
庭玉伤在哪了?伤的重不重?」
四儿听李顺问温庭玉的伤,他更不好出口了。
温庭玉伤的那地儿,一看就知道昨晚上俩人是干什么了。
这种事,非得自己开口说不成,他哪敢替温庭玉说出来。
只含混的答了伤了四肢,所以下不得地。
李顺一听反而更急了:「怎么个伤法?骨头折了没有?」他心想,自己是个瘸子,别再害的温庭玉也瘸了,他一个说双簧打短工的,瘸了没什么紧要,可温庭玉是个红角儿,要瘸了还让他怎么活。
四儿答道:「爷的骨头没事,这个,这个……」他眼珠子骨禄转了一圈,扯出个谎来:「爷是岁著脚了,常二爷说爷要想好的快些,就得在床上躺两天,要不想好就且了。
」
李顺点点头,虽然心里不信岁个脚连地都下不了,但温庭玉是个细致人儿,又是唱戏的,说下定就是不能下地。
他一醒过来就发了半天火,又为温庭玉著了会儿急,如今心里安静下来,头一晕,就靠在床边摇摇欲坠的晃荡。
四儿上前,小心绕过了地上的瓷片儿,扶著李顺躺下来:「大爷,您好生躺床上歇著。
」见李顺要开口,又接著说:「大爷,进了这门,您就是我的爷。
刚才那丫头叫翠环,是同仁堂坐堂先生常二爷的使唤丫头,您有什么事叫她就得。
我还得去给爷上药,您有什么话要跟爷说的?」
李顺想来想去,自己有好多话要问温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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