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羽配合地做出惊恐的表情,只是表演略显浮于表面,得出演技并不走心,好在四周昏暗,估计也不太出,她还准备配合着说点什么,没想到化名吴曼卿的雾岛怜子接着道
“我是东洋人,父亲是鹿儿岛出身,母亲却是奉天人,我在烟台出生的,然后在北平上的女子学校,从我的口音和习惯完全瞧不出来吧我曾经也以为自个儿就是”
她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吴曼卿这个身份,以后还会有很大的用处,这是机密,跟你说倒也无妨,可惜虞小姐,您一个北方小县城出身的旧式妇女,就算知道了恐怕也理解不了这么宏伟的蓝图。”
她现在不再装作吴曼卿,便毫不掩饰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儿化音,坐姿也变得很是懒散,与曾经谨言慎行、毫无特色的报社职员判若两人。
“什么蓝图”
白茜羽察觉到这位她曾经以为的专业人士,其实话很多或者说,是很有表达的欲望,吴曼卿似乎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安全”
的倾诉对象,大概是因为隐姓埋名潜伏了多年,终于可以对一个将死之人一吐为快。
“一个关于五族共荣和王道乐土的蓝图而我是这个计划挑选了许多年选定的唯一执行人,还为此又接受了一年的特别训练,你以为我来到上海隐姓埋名是为了什么我身上有大任务的。”
吴曼卿目光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只是到了此时,她又不愿展开说了。
“虞小姐,说说你吧,你和夜莺是怎么认识的不要玩那些小心思,我的耐心有限。”
一声轻响,吴曼卿将一把枪拍在桌上,正是白茜羽之前揣在身上的那把。
白茜羽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她不想回答,只是她也没有预设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得在脑海中编一会儿。
“再不说,我可就开枪了。”
吴曼卿出她“心防已破”
,便拿起枪上了保险指向她的脑袋,声色俱厉。
白茜羽连忙慌张地开口道,“我说,我说那个,我是被她胁迫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是个年轻女子,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穿衣打扮特别有品味,气质中神秘中带着一丝亲切,清冷中又带着几分妩媚,一就不是普通人呃,她给我钱,给我武器,让我帮她办事”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吴曼卿的表情,见她表情不以为然,手指反而摸上了扳机,不由心电急转,忽然猛地想起一件事。
“她她就住在你现在的房子她以前是我的邻居”
白茜羽急中生智道。
听到这句话,吴曼卿终于施施然放下枪,道,“虞小姐,这才对嘛,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叫金雁儿,事情从一把钥匙开始,那天金雁儿和我说要出远门”
白茜羽便开始讲故事,故事的开头倒是事实,只是接下来的剧情,便成了“金雁儿假借她身份混入傅家寿宴击毙歹徒”
、“金雁儿命她乔装混入上流社会窃取情报”
、“金雁儿利用她与军事调查处里应外合勇闯虹口绝命飞车”
诸如此类的内容
她本就口才极好,说起故事来语速均匀,声情并茂,听着就很有代入感,吴曼卿也不由听了进去,不时皱眉思索,不时微微颔首,似乎是和她掌握的情报都能对得上,听下来很满意。
“虞小姐,果然识时务。”
吴曼卿点点头,“那么,金雁儿现在在何处”
白茜羽这时却不像刚才一样倒子似的有问必答了,反而畏惧而又警惕地道,“我说了,你就会杀了我我不说。”
吴曼卿笑了笑,这番话不出她的所料,这是普通人面对威胁时自以为聪明的应对,她与虞梦婉误打误撞当了三个月邻居,自然知道这是一个聪明人。
只是,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只有普通人会在此时愚蠢地以为,自己还能活下来。
其实,若是自己真要杀她反倒是一件好事,可悲的是,等得知了所有信息,抓到了“夜莺”
之后,自己就会将她送到特工总部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早在一年甚至更早之前,她就知道了“夜莺”
这号人物,那是在上海华懋饭店发生的刺杀事件,东亚慈善会的三井会长是她的义父,据说晚宴中混进了军事调查处的女特工“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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