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赵连生的办公室里,不但有副书记张民强,副乡长刘根福,还有乡财政所的所长李元意。
“老大,我早就说过,这裘加成他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早就该把这家伙撵走了。
现在倒好,王子君刚丢下一根骨头,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舔上去了!”
公众场合,刘根福都是中规中矩地称呼赵连生为乡长,私下里,却是一直称呼赵连生老大。
因为这个颇有几分江湖义气的称呼,赵连生纠正过刘根福无数次,刘根福嬉皮笑脸地嘴上答应着,却依旧我行我素,一直就这么叫着。
“哼,单是他一个裘加成,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倒是这个王子君,以前咱们真是大意了!”
李元意使劲抽了一口烟,说到王子君时,还幽幽地喷出了一个烟圈儿。
财政所长虽然不是副科级,但是因为掌握着乡里的财政,所以也算是要害中的要害。
李元意和刘福根一样,也是赵连生的铁杆。
“嗯,是大意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能隐忍的主儿。
前一段还不声不响的,这不是又锋芒毕露了?哼,既然他憋不住了,咱们就跟他过过招,让他知道知道,这乡里的事儿,不是他想咋办就咋办的!”
赵连生往沙椅上懒懒地一躺,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元意眼珠转动之间,欠了欠身子道:“赵老大,老师的工资已经六个月没了,我估计快绷不住了!
干脆咱们再压一压,然后给乡中的老霍透个气儿,怂恿老师们来乡里大闹一场,他王子君不是想露两手么,好啊,咱就弄个烂屎摊子让他撅着腚自己擦去吧!”
“工资不下来,恐怕第一个要找的,应该是我这个乡长吧?”
赵连生不置可否,有气无力地说道。
“乡长您身体不适,这两天不是正准备去检查吗?”
李元意嘿嘿一笑,脸上带着一丝狡猾。
张民强一直没有开口,他觉得李元意这个馊主意有点缺德。
这本来,拖欠老师的工资就不对了,筹到钱还故意压着不,拿它当斗争的法码,是不是有点太阴损了?恶心一下王子君他倒不怕,他担心的是老师受不了,恼火之下,把这事捅到县里,作为一个抓信访的副书记,他张民强的脸上就挂不住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那赵连生顺口说道:“嗯,我这两天的确有点不舒服,正想请假去江市好好检查一下呢。”
听到了赵连生的明确回答,刘根福和李元意等人浑身痒似的哈哈大笑。
尤其是那李元意,更是幸灾乐祸地狠道:“这么多老师的唾沫星子,可别把王子君给淹死了!”
王子君那间似乎被人遗忘的办公室,在裘加成离开之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有乡里的一般干部,还有几个站所的负责人来汇报工作。
尽管他们汇报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但有目的却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来给王子君表明态度的,对王书记表示支持、尊重、积极靠拢。
面对这些来人,王子君一律笑脸相待,凡是汇报中涉及到赵连生的地方,王子君都是一笑而过。
一上午的时间,在王子君的办公室进进出出的就有二十多个人,办公室那几个没事从来不露面的人,诸如朱常友,也借故来到他的办公室忙前忙后,好似生怕王子君看不到他们来为书记服务一般!
势利之心,人皆有之。
对于这些人的趋炎附势,王子君并不觉得恶心。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作为一个机制内的人,不想向上爬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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