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她刚进入八寒地狱时只是冷得打激灵,后来就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衣服里,面如土色,双手通红,但即便如此,也比现在浑身如同紧绷的橡皮筋,体内仿佛有无数道冷气乱窜,心肺都快结冰了要好太多。
找不到人,鬼灯应该会让八寒地狱的狱卒来找她才对,现下要做的就是等待,不能随便乱跑。
思考清楚后,千绘京准备去不远处的峭壁下歇一歇,那里山势陡峭,至少能帮她遮挡一些风雪,可还没等走到那里,一摊雪便从山崖上落了下来,她赶紧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堵冰墙。
不对。
好像不是冰墙。
“真是让我好找啊,主公,”
鹤丸笑盈盈地望着鼻子都被冻红了的千绘京,说道,“迷路也算是对大自然的一种敬畏吗?”
能见到熟人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千绘京生性骄傲,全然不肯把懦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故此,她只是维持着平常的淡漠语气,转过身去对鹤丸说:“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找到正确的路就行了。”
鹤丸知道千绘京不喜欢别人捉弄她,只笑了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在找到正确的路之前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恍惚间,千绘京忽然感觉脖子一暖。
“就算主公不觉得冷,我还是要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
鹤丸帮千绘京系好围巾,然后顺势握住她那双冷得不像样的手,“付丧神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为审神者着想,哪怕审神者并不需要。”
他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都归结于付丧神的职责,完全没有提起千绘京是在硬撑的事实,再加上脑中的神经已经结了冰,身体又实在冷得慌,千绘京并未拒绝鹤丸的好意。
温度正在回升。
鹤丸的围巾是白底金纹的,很配这片雪景,却不配千绘京的一身黑色忍者装。
后者将大半张脸埋进还残留着鹤丸体温的围巾里,默默地看着对方为自己暖手。
温暖但并不暧昧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千绘京僵硬的双手上,在那一瞬间,温热的气息散去了些许寒意,可仅仅只维持了半秒,寒意又重新回到皮肤上,依旧是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冷,对此,鹤丸却不厌其烦地哈着气,似乎要将体内所有的热能都送给千绘京。
过了一会儿,他也意识到这个方法没什么效果,索性将千绘京的手塞进他的手套,自己则抽了出来。
冰块般的双手待在暖和的毛线手套里,千绘京终于清醒了几分,她条件反射地把胳膊往回缩,用冷得跟掺了冰碴子一样的声音说道:“我跟你讲过不需要。”
“我知道,”
鹤丸面不改色,“如果想揍我的话,还是等手能完全活动开的时候再揍吧。”
“我是来陪鬼灯大人视察工作的,不是来揍人的,而且这并不是值得动用武力的事情。”
“哎?不揍我了吗?”
“视察工作比揍你更重要,我不想耽误时间……”
话还没说完,银白交织的风景中赫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吉尔伽美什沉稳低缓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戏谑,“这出腻人的烂戏连半点观赏的价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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