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大字。
“他娘的,这个小鬼。”
左良玉骤见城下那杆旗,差点没憋住笑,涨红了脸,强忍住瞄向一旁的监军太监,他是打心里羡慕王朴,有实力作底气,不用看朝廷脸色。
“城下那就是神甲营吗,人数少了点吧。”
监军太监高起潜可是皇帝亲信,昔日信王府的老人,在宫中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值此京畿空虚才临危受命,屈尊来蓟州作了监军。
“回公公,人家那都是家丁。”
左良玉却不敢怠慢,他如今家丁也才三百来人,自然拼不过那神甲营。
“嗯。”
高起潜一听,也觉得在理,神甲营与东虏酣战多场,又被围困了几个月,这上千人是百战余生,其骁勇善战可想而知。
这么一想,再去看那阵形,竟隐隐有肃杀之气,脸色终于凝重了不少,又回瞧自家的军兵,暗暗叹气道:“先派人去与那王朴把话说开,我高起潜奉命守蓟州,与他无仇无冤的,要讨饷何不到其他地方讨去,何苦来腌臜我,不走的话,就有他好看。”
“高公公,这个王朴二十出头年纪,万一他的脾气上来,从城下潜越过去,去了京师可不得了啊,咱们还是该拿好话稳住他。”
左良玉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自然不想与王朴莫名其妙就此结仇。
“是啊,你说的对。”
高起潜这才想起袁崇焕有一项罪过就是被东虏潜越过蓟州,致使京师陷危。
当时皇帝那个惊慌与愤恨的神色,他亲眼目睹,至今仍不免心瘆,想到万一不小心被神甲营潜越过蓟州城,皇帝对他咬牙切齿的恨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就有个决断:“王朴狼顾之相,神甲营所托非人,陛下剜心之痛,奴才愤慨,愿与叛将王朴决一死战,左游击是否愿与圣上同仇敌忾。”
“但有所命,莫将不敢不从。”
左良玉心里骂娘,这都哪跟哪,王朴讨个响,怎么就成叛将了。
但是高起潜已经把话说死,他怎敢异议。
战鼓声破空如雷,蓟州城内人沸马嘶,王朴大为意外,只道:“城内听说为左良玉部,我们没有仇啊。
难道是要杀人灭口不成。”
他与左良玉曾有暗中私售东虏首级的情弊,这对左良玉大小是个罪名,难道是为掩盖此事动了杀心。
“大人,我们人数不足,万一四面皆有伏兵,被合围就不妙了,不妨后退五百步,到那山崖下列阵。”
城内这个动静估计有兵马过万,刘一山惊心不已,进而不免疑心误入了朝廷蓄谋已久的陷阱,似王朴的言行,朝廷岂能容他,大明虽呈末路之相,然三百年的王朝余威犹存,世人都知道明廷自太祖以来不和亲不割地不输款,乃实硬强,哪能任由一支叛军四处劫掠地方,而朝中聪明人多如过江之鲫,设巧计,谈笑间叛军飞灰湮灭不在话下,这一幕戏文中可都常有,只是他却是在恶贼一方,一时间心乱如麻,脑海嗡嗡作响。
“五百步?”
王朴望了望那座山,苦笑道:“没料到会跟我玩这一出,是我小看了大明朝廷,敌人出其不意那就更不能慌,与其盲动,不如原地布阵。
城内就算有大军,我们又有何惧。”
在这样草木荒疏的空旷野地,正利于火铳兵瞄射。
“是,大人。”
刘一山听了这话,自忖造反真是要有这等胆量,心里暗暗佩服。
“令全军披甲,列阵。”
王朴下令道,取出令旗交给传令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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