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最后是一直倾心照顾覃兰的大嫂。
全府最好的吃食,最上等的服侍,皆因我中了探花而福泽覃兰。
可却是因为这份太重的担子,压垮了一小小女子最后的屏障。
孕期情绪低落,再加上太过的进补,内外联动下胎儿早产,活生生要了覃兰的性命。
原是大嫂身边的安婆子一直教唆下人去跟覃兰多嘴,说我当了探花,席面上往我跟前送妾和美婢的人数不胜数。
还暗自指责覃兰根本不配为我正室,以后迟早有一天下堂而去。
而大嫂又要充做好人,带上大补的药材炖品去安抚失落伤心的弟妹……
人心怎会这般坏呢。
终知真相的我跪在覃兰牌位前,同时也在谴责自己为何不多留一份心去关注妻子的情绪,为何不在她惶恐不安中坚定自己的意志。
或许只要自己的一句话而已,覃兰便会挺过来。
可人已逝,害他家破的凶手却蒸蒸日上。
大哥的孩子一个个呱呱落地,而他的朗儿却因早产身体孱弱,在襁褓中便开始喝药。
我原本还存了一份善念,觉得不会如此。
但祸不单行,覃兰走后的第五年,我因恩师一案被牵连,被斥为延平府推官。
兄长却一路高升,在酒席后看着我和朗儿,忽说了句,这就是报应轮回。
“从小我便不如你,无论父亲和外人都道你才像个嫡出的孩子,我和母亲受尽耻辱,被人嘲笑。
今儿看你过得如此不堪,我心里真是快活至极。
探花郎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照样连妻儿都护不住……”
那一刻起,我才知道自己陷入多大的阴谋之中。
覃兰的死,朗儿的病弱,以及在官场上的门派算计,被贬斥谩骂,皆因兄长从小时候蔓延而生的怨恨。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我看着手中从千里外京城送回的信件,忽觉心底一阵悲凉的畅快。
正是春日好时光,覃兰种的那株桃花该盛开了,养在恩师张阁老房下的朗儿也成了翩翩少年郎。
十余年过去了,道貌岸然的长兄一步步踏入我编制的大网中。
知道我马上升为总督,他此刻定如刀绞般妒恨。
这把火烧的足够旺,贪念太深,便是推他入地狱的暗手。
严家被抄,长兄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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