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闹闹腾腾的,谢无声一点没往耳朵里去,他给这个小师弟带过几次沈厝做的糖,小孩子果然就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甜滋滋的玩意,每次只要苍梧要训谢无声,小师弟就会跑上跑下的帮忙。
“那里来的布,我怎么瞅着这个花纹这么眼熟?”
长长的飘角落下,苍梧瞥见了一角花色,谢无声正想着前不久一直在找的麒麟血,最近好像有人听说在东洲见过祥瑞,这消息他得下山确认一下是否属实。
修竹给他的孔缺的东西,他一份不少的带给沈厝,大约是年纪真的到了,沈厝略用了几次,反而每晚左右翻腾的睡也睡不好,有一次竟然晨起练功都迟了,谢无声便由此断了药,再不敢给他乱用东西。
心思不在这,嘴便也快了不少:“这不是大殿那一批用来擦拭的绢布?”
苍梧捏着布料的手都暂停了:“什,什么?”
“这批有暗纹,花样少,我见过几次,大殿三日换一次绢布,昨日刚换过,这张应该是用过的。”
谢无声不闭关,不远行的时候也会打点点无量峰的杂事,恰好此次物资更替就落在他身上了。
他真是想的出声了,就连苍梧语气里略微的颤抖都没听出来,满心满眼都是要下山,他直接略一拱手,像是所有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叛逆少年:“师父若是无事,弟子便,”
“无事?谁说我无事!”
苍梧攥着被一把拽下的白布条,捏着掌心的力气简直能捶烂墙壁,刚刚还太岁头上动土的小童子,早就机灵的跑到后殿了,苍梧也不能真的对一个崽子破口大骂,谢无声便成了那个首当其冲。
“我若无事,会叫一个一年里面十个月在闭关,两个月山门外乱跑,一年没有几天能老老实实站在我面前汇报修行进度,的天才大师兄,耽误这么宝贵的时间,来我这打趣吗!”
苍梧通常不怎么骂人和吼叫,他只是轻声细语的用言语事实刺的人坐立不安,良心煎熬。
俗称,阴阳怪气。
但显然谢无声的良心早就被沈厝吃了,他在苍梧面前不嘴毒也不反驳,呆楞无趣古板的如同一个木头,用天下所有孩子反抗家长的静默模板:“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你说的对。”
“好的,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弟子?”
谢无声老老实实的站好。
真诚显而易见的是阴阳的天敌。
苍梧又被噎了回来,他扶着额头撑在椅把上,只觉得头更痛了:“谢无声,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略微轻松的氛围散去,谢无声便又变回了锯嘴葫芦,放下手低下头一副我老实挨训绝不还口的姿态。
现下,苍梧倒真想找个头巾把自己包起来:“你这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关寻这个,找那个的,你看看恒煜门下,哪个不和恒煜一样,短则三五年,长则几十载,不突破绝不出关,你这样心有杂念,念念不忘,修为倒是其次,只怕你生了心魔,入了歧途,那就不止是你一人之事了!”
谢无声心心念念些什么,他一个亲手带他的师父怎会不知,苍梧也不是没去见过沈厝,以他的修为,一眼就将沈厝的一生望到头了,对方根骨一般,修缘尚浅,穷尽一生也不过绵延几十载的寿命,沈厝若是要进无量峰也并非不可。
可苍梧不能开这个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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