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当年在宫里的时候,那副都御使为了将一个妃子贪赃枉法的表兄罢官,在先皇面前据理力争,一点脸面都不给,气得先皇差点命人把他脱到午门外杖责。
后来先皇在娘娘的劝说下消了气,不仅罢免那官员的职务,还将老先生升官。
那老先生也是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还有几分恃才傲物。
只是不知,叶明修与苏家的关系,会不会影响老先生对他的判断。
朱翊深则在想完全不同的事。
前世叶明修会试的成绩似乎只在中游,堪堪进了殿试,在殿试的表现才稳住了他二甲的名次。
那时他没有苏家作为依靠,所以结果一波三折。
这一世,朱翊深无意间扭转了苏奉英的命运,没想到连带着也对叶明修产生了影响。
有苏家作为助力,叶明修不会再需要他,甚至有可能爬得更快。
毕竟当初叶明修一直得不到机会,才想着与他这个不得势的王爷合作。
他既然此生占尽先机,总想挫一挫叶明修的锐气。
到底前生是被他算计了,还满盘皆输。
朱正熙在殿内等他们到来,太子妃卧床静养,并没有在场。
朱翊深和若澄行仪如同在坤宁宫时,只不过朱正熙全程都是站着的。
等到仪式结束,他走到朱翊深面前说道:“九叔莫怪,昨日实在是太子妃身体不适,我才没能去府上道贺。
改日,我在鹤鸣楼请你吃酒。”
朱翊深摇头道:“东宫的香火乃是大事,何况你的贺礼我已经收到了。
太子妃现下如何了?”
朱正熙脸上露出泄气的表情:“不怎么好。
别的人怀孕都胖了许多,她却还是很瘦,而且太医说这一胎很难,就算勉强熬到生产的时候,也只怕会有血崩的危险。
我不知道该不该要这个孩子,但母妃和她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朱翊深皱了皱眉头,怎么今生换了一个人,结果还是跟前世一样?苏奉英是积郁成疾,这位太子妃呢?他隐隐觉得奇怪。
朱正熙惨淡地笑了下:“算了,九叔才新婚,别说这些事。”
朱翊深点头,转而问了他最近的功课。
大婚的事情忙了几个月,朱翊深进宫的机会就少了。
与前生一样,端和帝自上次病好了以后,于政事便没那么勤勉,反而迷上了长生不老之术,四处求医问药,还招揽了一些江湖术士进宫炼丹药。
内阁的大臣遇大事不敢独断,找他多被搪塞回来,便只能找太子商量。
若澄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叔侄俩说话,政事她不大听得懂,便看了看挂在东宫的字画。
稍后,朱翊深去为朱正熙找一本书,让若澄在殿内稍候。
若澄其实不敢跟朱正熙单独呆着,好在殿上还有别的东宫侍从,她尚能自在一些。
朱正熙走到若澄的面前,上下打量她:“每次见你好像都不太一样。
你小时候的样子我总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这么多年我都没搞明白。”
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很随和,只是毕竟年岁渐长,多了几分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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