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律子当然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巧合,只是她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利用存在欺骗性的惯性认知给自己找一个平衡点,安然地呆在在自己织造的茧房,不用挣扎也不用纠结。
因为她没有承担更多消息的能力,尤其是他的。
“所以为什么不好奇,律子?”
他追问。
他听得见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声,甚至听得见更多。
那些话,那些声音就在这里,只是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体里。
他只能隔着厚重的墙面,用声音敲打,听着微弱的回响。
“哪有那么多的好奇。”
她仰起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将目光压在他肩膀上。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上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会儿天还没这么热,风也还没这么干燥。
千鸟渊淡粉色的花瓣如同细雨一般淅淅沥沥地飘洒,他的眉目就这么淹没在雨水中,逐渐被黄昏下绵延不绝的火灼烧成黑洞一般的缺口。
再见面,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过去的他是什么样子。
倒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完全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披散着头发,神情静穆,宽松的衬衫袖子被风吹得膨胀起来,身体无形地融入风里。
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残酷的具象化痕迹,问与不问,在这一刻显得毫无意义。
夏油杰听后突然露出一副难过的神情——他并不是个优秀的骗子,连撒谎都这样漫不经心,“真令人伤心,亏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特地跑这么远,结果根本不被人放在心上。”
她定了神,“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什么?”
“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要说的,”
仔细想想,他们的相处是用不完整的时间东拼西凑出来的碎片,根本谈不上多熟悉,多认真。
他们的感情,和手机上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短信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消息已经停留在过去的某个固定的时刻,他们还在往各自的方向走。
他没必要。
“没必要,为了我——”
为了我,冒所谓的风险。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虚虚压着她的腿,没什么重量,远没有他的声音压在心口那么重,“有必要。”
她瞪大了眼睛。
他又重复了一次,“对我来说,有必要。”
看她欲言又止,他轻笑了两声,“现在想问我为什么了吗?”
她的脸慢慢热了起来,“不……”
算起来只是见过几面的,半生不熟的两个人。
说起来只是分享过寥寥数语,除了名字之外甚至说不上了解的两个人。
那些凑不齐的时间,或许只是他们一生之中不起眼的几个瞬间。
为什么,掰着指头数了又数,一个都放不下。
“不想听听看我想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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