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听得微微一皱眉,尽管内心之中多有不忿,但外表之上仍旧一副恭逊模样,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说道:“神虚老前辈,此前晚辈便说过,晚辈早有戒律大佛师承在身,怕是不能恭敬如命了。”
赵启心系殿内白雪安危,不欲与那邋遢老道神虚在这纠葛过多时间,是故这一开始便直接搬出戒律大佛之名,试图让那神虚邋遢老道像那上次一般自己识得利害知难而退。
却不料那邋遢老道神虚今次在闻听赵启搬出戒律大佛之名加以震慑之后并未有表现出想象中的那般惊慌失措,而是嘴中仍旧粗啃咀嚼着手里那半只黄泥烧鸡,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看了赵启一眼,撇了撇嘴道:“好小子你莫拿戒律妖宗那老妖怪的名头来煳弄人,我老人家早就想过很久啦,那戒律妖宗即使修为再高,总不可能专门为了你这小子便出了他那镇压百年大禅宝寺的门而来这里寻我老人家的晦气吧,既是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老人家又何必再怕他,你这小后生还是乖乖的来拜我老人家为师吧。”
“这老家伙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怎生却能如此无赖……”
赵启见那邋遢老道神虚俨已经赖上了自己,一副你不拜师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觉心中好笑,在脑中急剧转动思维道:“除去动用手中这把狙击步枪,在如此近距离打是暂时不可能打过这老东西的,听盼儿姑娘说这半疯半癫的老家伙平素里最爱争强好胜,既是如此那我莫如便再激上他一番?”
赵启心中得计如此,顿即对着那邋遢老道神虚躬身拘了一礼道:“老前辈若执意要晚辈拜师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之前得有一个条件。”
“噢,什么条件,你这小后生快说来听听。”
邋遢老道神虚见赵启终于肯答应拜自己为师,直喜的一阵抓耳挠腮,连忙凑进了赵启身旁瞪大了一双小眼急急催促道:“你这小后生快说快说,别打哑谜啊,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宝贝,还是想杀哪个老物尽管说,今日有我老人家在这给你做主,甭管是什么难事都给你好好的办咯。”
说着一连撸袖吹气,好似只待赵启一话立时便会依言办的妥妥当当。
尽管那邋遢老道神虚在一旁上蹿下跳不住催促,赵启却也不急着立时言答话,而是用戏谑的眼神打量了那邋遢老道神虚许久,方才两眼看天一副风轻云澹模样说道:“其实晚辈的这个条件再简单不过,那便是老前辈您去大雄宝寺与我师长戒律大佛较量一番,老前辈如能取胜晚辈定然俯帖耳无有不从!”
赵启的这一番话语说的极为直白,几乎便是直接告诉那邋遢老道神虚,你不是自称很厉害吗?你不是自称无所不能吗?你有本事便去大雄宝寺找那戒律大佛打一架,如果打赢了我便立时服气拜你为师。
果然赵启的话语极具威慑,只见那邋遢老道神虚闻言之后顿时便如那霜打的茄子般一下蔫在了原地。
那邋遢老道神虚的这副恹恹神情,赵启尽数瞧在眼里,心中略有得色,正打算出言宽慰一番,却孰料那邋遢老道神虚蓦地一下原地一蹦三尺高,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道:“好小子,你存心欺辱我老人家不成,明明知道那戒律妖宗不是善类却让我老人家去触这个霉头。”
邋遢老道神虚愤愤然的说着,一把将手中半只烧鸡丢于地上,气愤万分骂道:“不算不算,这个条件不算,你再说上一个,我老人家如若办不到便自觉………”
那邋遢道人神虚话到半途蓦然收住,许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辞中的诸多不妥,却唯恐赵启再刻意说些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譬如让自己去杀自己那掌殿师兄神念,又譬如让自己干脆就地自裁之类的荒谬事情,当即撇了撇嘴急急改口道:“不成,这般说来怎么样都是我老人家吃亏,这可不行,你小子且跟我走,你是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拜我老人家为师,哼哼……”
说罢连连踏步逼近上前,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爪去捉赵启胸前衣襟。
赵启瞧见那邋遢老道神虚见言辞之间暂且不能奈何得自己,竟干脆依仗一身强横武力在自己面前耍起了无赖,心中既是气恼又是无可奈何,只得抱紧了怀中g—22式阻击步枪沉声说道:“神虚老前辈,晚辈虽是敬你,但却须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如不是真心实意想拜你为师,你即使用强横手段相威逼也决计解决不了问题。”
那邋遢道人神虚闻言一怔,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忽而说道:“唔,理是这么个理倒是没错,不过眼下时间紧迫,我老人家可没空与你说那么多啦,你还是乖乖的随了我老人家走吧……”
说着话,正欲拿手去揪赵启衣领,却忽的脸容一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妙,两眼一转,单手直探,化爪为掌,轻轻拍了拍赵启前胸道:“小后生,那个我老人家还有些急事,就不与你在这耍了,拜师的事先且记着,改天我老人家再来寻你啊。”
邋遢道人神虚一副贼头鼠目模样笑嘻嘻说着话,在赵启胸前轻轻虚拍了三击之后,倏尔忽地一个倒栽葱转身拔地而起,身形滴熘熘的在半空之中旋了个转儿,化作一道陀螺也似的诡异流光,迅即消失在了寒玉宫浓浓的夜色当中。
“这老家伙是怎么了?一会说要我现在便拜师,一会又说改日到底在搞弄些什么名堂?”
赵启见那邋遢老道神虚神经兮兮的话不着调,三言两语间身形又晃没了踪迹,心下虽是狐疑,却也没有多想,正想着迅赶将回祈白雪寝宫殿顶,制止那三个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俱都丑陋到了极点的供奉老怪对祈白雪作出的一应下作淫行,方才握了握拳,催动玄功,正想有所动作,却忽地浑身上下勐地一震,感受到一股刚阳至极的绝强气息向着自己身藏所处方向迅疾逼来。
赵启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股骇人气息压迫之强,在外漏气势方面甚至远远的过了方才邋遢老道神虚所带给他的极大威慑。
“这人好强的真力,许是已经强到了化境,无怪乎方才神虚老道话还没说完便急着立马要逃,这人究竟是谁?”
在这涉及性命的危难当头,赵启无暇再顾多想,当即以最快的度搭枪上肩,瞄准了前方那一团裹挟着可怖气息,快逼近的暗中黑影,心中只想着这人若是不由分说一上来便对自己出手,那么自己为保性命,也顾不得这把神兵行藏外漏,只得借着这一把g—22式阻击步枪之威,与他正面搏个鱼死网破了。
赵启凝聚精神间,忽见那团黑影一下飞窜进视线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含带煞气,须皆张的白老者扭曲脸庞。
那白老者方才瞧见赵启身影,便怒冲冠的出一声沉吼,不由分说的一掌夹带扑天威势直直击向赵启面门。
赵启不待那白老者掌风扑倒,当即立断的扣动扳机,便听“碰”
地一声火舌炸响,那白老者甚至还未看清楚赵启真实面容模样,那来之掌连带着大半个肩头顿时化作一团细碎血肉,漫天飘散在这黑沉沉的寒玉宫殿顶之上。
“咦?”
那白老者对赵启手中神兵利器毫无防备几如蔑视,身中赵启霸道无匹的一枪,顿时痛呼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而在此时赵启耳中却又是听闻一个讶异声响从着那白老者身后堪堪飘出。
赵启此刻凝聚浑身上下所有精力全心对敌,在闻听见那个讶然声响蓦然出现在那须皆张的白老者身侧,尽管还未摸清楚那紧紧跟随在那白老者身后的那人是何等身份,但赵启仅仅凭借着直觉便能断定,这眼下来人之一身修为一定臻至极境,其之修为实力甚至比之先前那人更为可怖。
在神王宫充满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之下,赵启根本不敢多作思考,只当这人便是来犯之敌人,移身抬手以最快的动作调转枪支,在捕捉到那人行藏气息所在的那一个刹那瞬间,当即抬手叩击又是出勐烈一枪。
顿听枪响之后,暗夜虚空方位传来“哼”
的一声闷声气爆之音,旋即便见一道火红色的响箭迅即升上半空,俄顷,化作道道绚丽多彩的灿烂烟火在黑沉的虚空之中蓦然高升而起。
“不好,这一枪没能要了他的性命,却是哄住了他,那人中枪之后竟是向着神王宫内诸人传火示警……”
赵启识得神王宫中一应老神通们的通天大能,便算是他此时此刻有着神器步枪在手也不敢在此多加停留,当即手握g—22式阻击步枪,脚起霸道烈劲,一下跃下寝宫墙头,弓着身子,踮着一熘儿猫步,奋力朝着寒玉宫外头僻静方向疾奔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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