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刘老道最后的那段话总是在我耳边环绕。
虽说之前也知道这个纹身最有可能的作用就是父母留下用来相认的记号,也让我通过这个线索找到他们。
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疙瘩,那就是为人父母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该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弃之不顾,况且我生在改革开放以后,生在国家安定,人民逐渐富强的新社会,当时肯定不存在战乱饥荒这些问题,我的父母会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才将我扔掉。
我的心里非常矛盾,我怨恨丢掉我的父母,又不由自主的替他们找借口说他们是有什么苦衷。
我想去找找他们的踪迹,却又怕找到以后他们不愿意认我,或者他们早已不在人世,这都会让我更加痛苦。
越想就越头痛,越想就越睡不着,越想就越心烦意乱,于是我干脆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把心一横做了一个决定,明天我就去把这个纹身洗了,省的每天看到它就想起这些事来让我烦躁。
第二天一早,宝龙阁里的两个员工刚过来上班,我就跑到前头,交代了几句,也没和刘老道打招呼,就开车出去了。
在市里转了好大一圈,终于看见个门脸显得不错的纹身店,停好车,推门走了进去,这才有了最开始的那一段。
纹身店的花臂老板看我下了决心,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想了想,又和我商量到:“兄弟,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拍个照,不知道这狼谁给你纹上去的,但是纹成这样的人,在我们行里一定是个大师的存在,这么难得一见的图案以后不知道看不看得见了,我拍照留个纪念,也能学习学习。
本来你这个大小的图案,洗的话要八百块钱,这样我就只收你五百,你看行吗。”
听花臂老板这话说的诚恳,我也不太好意思拒绝,想着反正以后这个纹身也与我无关了,留不留个照片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叮嘱了一句不要拍脸就答应他想的要求。
花臂老板赶紧拿来自己的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还不停变换着各种角度,直到我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拉过来工具车,花臂老板对我说,“那我开始了,有一点点疼,你忍忍吧,就不给你打麻药了。”
我点头说好。
花臂老板打开机器,把一个像电烙铁一样的工具靠近我的肩头处。
随着撕拉的一声轻响,我就顿时感到胸骨和后心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浑身痉挛,肌肉都紧缩在了一起,双手双脚不受控制的伸直绷紧,手指紧紧地抓住床边,指甲都好像抠进了皮革床垫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花臂老板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把拿着工具的手缩了回去,磕磕巴巴的跟我说:“有,有这么疼吗····”
我根本没心思管他说的什么血的是怎么回事,缓了半天,才从刚才的状态里解脱出来,汗珠从我的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来,我喘着粗气对着花臂老板嚷到,“你大爷,有这么疼吗?你不是说只有一点疼吗,这他妈也叫一点。”
我以为花臂老板为了省麻药故意骗我说没啥感觉的,直接爆了粗口。
“这跟纹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呀,你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感觉吗?”
花臂老板委屈的说。
“老子还真不知道”
我心想,我是当婴儿时就被纹上的,哪记得那会儿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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