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也替她留心著。
两人劈劈啪啪打著,笑成一片。
流苏突然被
得罪了,站起身来往旅馆里走。
柳原这一次并没有跟上来。
流苏走到树阴里,两座
芦席棚之间的石径上,停了下来,抖一抖短裙子上的沙,回头一看,柳原还在原处
,仰天躺著,两手垫在颈项底下,显然是又在那里做著太阳里的梦了,人又晒成了
金叶子。
流苏回到了旅馆里,又从窗户里用望远镜望出来,这一次,他的身边躺著
一个女人,辫子盘在头上。
就把那萨黑荑妮烧了灰,流苏也认识她。
从这天起,柳原整日价的和萨黑荑妮厮混著。
他大约是下了决心把流苏冷一冷
。
流苏本来天天出去惯了,忽然闲了下来,在徐太太面前交代不出理由,只得伤了
风,在屋里坐了两天。
幸喜天公识趣,又下起缠绵雨来,越发有了借口,用不著出
门。
有一天下午,她打著伞在旅舍的花园里兜了个圈子回来,天渐渐黑了,约摸徐
太太他们看房子也该回来了,她便坐在廊檐下等候他们,将那把鲜明的油纸伞撑开
了横搁在栏杆上,遮住了脸。
那伞是粉红地子,石绿的荷叶图案,水珠一滴滴从筋
纹上滑下来。
那雨下得大了,雨中有汽车泼喇泼喇航行的声音,一群男女嘻嘻哈哈
推著挽著上阶来,打头的便是范柳原。
萨黑荑妮被他搀著,却是够狼狈的,裸腿上
溅了一点点的泥浆。
她脱去了大草帽,便洒了一地的水。
柳原瞥见流苏的伞,便在
扶梯口上和萨黑荑妮说了几句话,萨黑荑妮单独上楼去了,柳原走了过来,掏出手
绢子来不住地擦他身上脸上的水渍子。
流苏和他不免寒暄了几句。
柳原坐了下来道
∶“前两天听说迅点不舒服?”
流苏道∶“不过是热伤风。”
柳原道∶“这天气真
闷得慌。
刚才我们到那个英国人的游艇上去野餐的,把船开到了青衣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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